暇顾及的后方,山涧小溪对面的低矮灌木间,正隐约现出一个头颅。
橙红皮毛,黑白条纹遍布其上,随着头颅缓缓探出,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额上覆着白毛,正淡淡的盯着她,不是那只吊睛白额虎是什么?被她跟着的老虎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身后,许是危机感使然,沉清茗感到一阵如芒在背,她幽幽转过身,猛地对上一双虎眼。
空气瞬间变的非常安静,一人一虎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老虎的眼睛不是棕褐色的,竟然是明亮的橙红色,它盯着她,就像在端详着她,貌似不明白她为什么跟到了深山似的。
沉清茗强作镇定举起手中的刀,想到刀的威慑力太小,她又仓惶去捡地上的石头。
人从解放双手的那一刻起便得到了另一种相较野兽占尽优势的能力,投掷。人可以借助双手打磨工具,还可以把东西扔出去,任何一种野兽面对石头组成的弹雨都会难以招架,这种能力也是人类能够从万千猛兽中脱颖而出的关键。
沉清茗正是料定了这一点,逃是逃不掉了,若是能抓起长棍石头之类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然而,她忘了这只老虎太通人性,发现她捡石头的时候,老虎瞬间被激怒了。
震耳欲聋的虎啸劈开了寂静的山林,鸟群四下飞逃,沉清茗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扑过来,顾不上捡石头,她下意识拿起唯一的菜刀乱砍。
老虎早已盯上她的武器,侧身甩动那条长尾,结实的虎尾挥舞起来就像一条甩棍,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轻易被扫倒,下一刻,视野中便只剩凌空劈下的虎爪。
要死了吗?
沉清茗绝望了,然而绝望之余又感到一股异样的轻松。老虎的利爪一个就比她的头还大,轻易把她按在地上,锋利的爪子如同一把匕首径直刺进了她的身体。
鲜血顿时溢出,皮开肉绽,沉清茗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叫,这感觉就像被人捅了一刀,尖锐的疼痛让视野一阵阵发黑,血液流逝,本就虚弱的身体很快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她发出痛苦的哀嚎,却并没有什么力气挣扎,事实上她都不想挣扎了。
老虎似乎也发现这个猎物虚弱的不可思议,它再次用那双诡异的橙红色虎眼打量她,澄澈的瞳孔倒影出她血染蓑衣的狼狈模样。发丝凌乱,面色苍白,眼窝深深凹陷下去,在眼底留下两抹青影,沉清茗强忍不断泛起喉头的腥甜,呆呆的看着虎目中的自己。
原来,她生的这副模样。难怪沉金宝总叫她丑八怪,如今看来确实挺丑的。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她吃力的把手搭在虎头上,“我可以给你吃,你可以放了我弟弟吗?”
虽然知道一个畜生是不可能听懂人话的,可到了现在,她却只能祈求这畜生能听懂。老虎依旧看着她,似在思索她的话,不时,树林外貌似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不等确认,压着她的老虎再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啸。
身体传来一阵剧痛,意识弥散之前她看到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地面,紧接着便是许多看不清的枯枝烂叶刮过她的脸。
看来交易成功了呢。昏迷前,沉清茗嘴角弯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桃花村的村民一路敲锣打鼓追到这里,留给他们的便只有满地狼藉和地上的一滩血迹。之所以弄出这么巨大的声响就是为了吓走附近的野兽,同时也是希望吓到那头老虎,刚刚他们都听到了虎啸声便快速赶来,没想到留给他们的却是地上的一滩血。
鲜血还带着温热,沉老头踉踉跄跄走上前,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沉金宝被老虎叼走,他们刚刚又寻着老虎而来,不见老虎和沉金宝,却见到了一滩血,这直接把这位老头子最后的希望给掐灭了,他浑浊的双眼流下两行泪,仰天嚎叫一声,“金宝呀,我的乖孙。”
“沉老弟别这样,先回去,不然天黑了大家都有危险。”村长不知该如何去劝这个中年失去长子,晚年又痛失唯一孙子的男人,老沉家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或许真的是风水问题。
“回去,我还回去做什么?根儿都断了,让我喂了老虎算了。”沉老头似乎失了智,竟然一气之下往林子深处走。
“沉老弟,沉老弟冷静点,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呢,况且三媳妇肚里还有一个,你可得撑下去。再不济老哥我做主,族里给你过继一个大胖小子。”村长拉住沉老头,劝道。
“不一样,这不一样呀,我就要我的金宝,我要孙子,要孙子呀。”一把年纪的沉老头此刻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根本听不进去劝。
见他这样,村民都犯了难,这时,出去探路的村民传来了好消息。
“老沉家的,快,金宝在这,还活着。”
“金宝,我的金宝。”
沉老头连爬带滚跑过去,果不其然,只见一个男人从小溪对面的灌木丛内抱出来一个男孩,肥头大耳,体态敦实,不是沉金宝又是谁?
孙子失而复得,沉老头抱着孙子惊喜的发出呜呜呜的叫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人格外唏嘘。
想到地上的血迹,沉老头连忙在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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