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
人君一天也,天有覆育之恩,而不能自理天下,故所寄其责者,付之人君。君有统理之权,而实有所承受。故所经其事者,法之吴天。用是所居之位,则曰天位;所司之职,则曰天职;所治之民,则曰天民;所都之邑,则曰天邑。
故兴理致治,要必求端于天。今夫天,幽深玄远,穆然不可测也;渺茫轻清,聩然莫可窥也。而四时五行,各效其官;山岳河海,共宣其职。人人沾浩荡普济之泽,在在蒙含弘广大之休。
(皇上就是天,天有覆育大地之恩,却不能自理天下,所以把它的责任寄托给君王。皇上有统领国家的权力,也实有所承受于上天。因此所经办的事情,其办法就来自广大无边的天。
所居的这个位置,就叫天位;所掌管的职责,就叫天职;所统治的民众,就叫天民;所设置的城邑,就叫天邑。所以复兴理论达到天下大治,必须要求天来审正。而如今那上天,幽深玄远,美好但不可测量;渺茫淡清,模糊而不可窥探。而四季(春夏秋冬)五行(金木水火土),各效力于自己的官位;山岳河海,都显示自己的职责。)
……
一法之置立,曰吾为天守制,而不私议兴革;一钱之出纳,曰吾为天守财,而不私为盈缩。一官之设,曰吾为天命有德;一奸之锄,曰吾为天讨有罪。盖实心先立,实政继举,雍熙之化不难致矣,何言汉宣哉!臣不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
(一种法规的设立,是皇上在为天守护制度,而不能私自议论兴起或革除;一分钱的出纳,是皇上在为天守护财产,而不能私自增加或减少;设置一个官职,是皇上为天任命有德之人;除掉一个奸邪,是皇上为天讨伐有罪之人。)
……
臣谨对。
这篇文章洋洋洒洒两千多字,顾明熙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便写了下来,期间皇上曾在他身旁三次驻足,他都未查觉分毫,反而是他身后的一名贡生,吓的墨汁沾染了卷纸,导致半篇字都白写了。
皇上还特意看了看那名贡生的名字,虽还未见其文章,但在皇上心里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做事不够专注,抗压能力差,再仔细瞅了瞅,人还老了点。
皇上盯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殿中自有其他监考官监考。
顾明熙放下笔,从头到尾将草卷上的字迹检查了一遍,确定无一错字,也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后,就准备将草卷抄于正卷之上。
殿试考生与乡试、会试考生一样,所需的试卷纸以及笔、墨、砚均需自备,草卷、正卷各备纸十二张。
若一直出现错字,只能弃纸重写,可考生所带纸张有限,浪费太多的话那就只有哭的份了。
这时,刚好到了午时,殿试皇上管饭。
但饭菜都简单的很,两个馒头一碗汤,考生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解决自己的午膳,然后接着写。
顾明熙见小太监开始放饭,赶紧将自己的纸笔全部收拾稳妥,放饭的小太监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了眉头,但还是很快调整好表情,将饭菜放在了顾明熙的桌案之上。
顾明熙吃东西时看起来极有规矩又速度不慢,只是他用食时,总觉得有道视线紧盯着自己,于是,他只是吃了一个馒头,汤也喝了一口,便不再用了。
小太监看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释然。
有太监上来抄捡碗筷,顾明熙正在拿纸,不知怎么的,那汤就洒在了草纸上一些,小太监吓的面色惨白,想要将那张湿了的草纸赶紧拿走,却被顾明熙拦住了,“无碍,你下去吧。”
那太监走后,顾明熙小心的将那张湿了一片却未写一字的草纸放在一边,又将自己的桌子检查了一遍,确定未有一处脏污与水渍后,开始提笔抄写。
一个个工整流畅的小楷字纷纷跃然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顾明熙的脑门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他的脸色也变得有几分苍白,抄完的答卷被他小心的放在一边晾干,未免汗水滴落纸上,他掏出怀中的手帕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桌上摆放的纸张越来多,某些人却也越来越急,顾明熙将已经晾干墨渍的卷纸按顺序摆好,接着拿起笔,继续抄写,可是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顾明熙突然趴在了桌上一动不动,手中的笔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监考官赶紧过来查看,发现顾明熙已经昏了过去,他赶紧招来小太监把考生扶去偏殿,又派人去请太医帮他诊治,待人走后,监考官不禁叹了口气,这位顾大公子,如今京中没有几个不认识的,本来他是最有望连中三元,状元及第之人,可他今日偏偏在殿试的时候晕倒了,看来,他是与状元无缘了。
看了眼桌上写了半页的卷纸,上面沾了一大块的墨迹,污了卷面即使写的再好也是没有分的,而且,他也没写完,那位大人干脆将那污卷放入了顾明熙的草稿纸中,正卷则是用镇纸压好便离开了。
其他考生见到这一幕,有的暗自高兴,有的摇头叹气,然后,继续写自己的答卷。
而在顾明熙右侧的莫季鸾则是微微一笑,便不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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