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承鹤归去,现世之人犹在,后人可继前人之志,却不该一直沉湎过去。
她是卫明姝,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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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之内,康王默不作声地走着,卫明姝刚才那番话犹在耳畔,只能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身后跟着的随从大气不敢多喘,只默默跟着,直到拐过一个弯角,看不见那冷宫,才听到一句问话,“有何事要禀?”
禀信之人挣扎片刻,这才断断续续回道:“禀禀主上,冀州边境来报,说是说是太子忽然现身睢县,已经和北境之军会合,如今已入睢县,直奔关中而去。”
周围空气凝滞了一瞬。
康王瞳孔骤然放大,眼中逐渐燃起愤色,“程叙不是说亲眼看着太子跳河死在了同州吗?不是还打捞上来了尸体?”
又想到那两具泡在水中面目全非的尸体,康王顿时大悟,“好一个左威卫,居然敢用两具假尸体诓骗本王!”
那人似也是一惊,连忙问道:“主上,那现在怎么办?”
康王扶着宫墙,许久才稳住身形,“先回王府。”
康王府内,自康王妃被勒令不许出门后,便只能通过身边会武功的亲信打探消息。
一来二去,便从府上打听到了刚传来京城的北境急报。
康王妃坐在桌前,眼中俱是迷茫。
门外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康王妃转头,便看见多日未归的丈夫正气喘吁吁站在门口。
康王妃冷笑一声,并未多言,只等着他开口。
康王疾步走进房,看到康王妃那高高在上的姿态,站在她身前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王妃都知道了?”
康王妃抬头,嘴角虽噙着笑,可不知为何,眼中却已是泛起红,“你是要反吗?”
话音顿了顿,便是有些颤不成形,“你骗我?”
康王撇开头,似有些不耐烦,许久才重重叹了口气,无奈承认道:“没错,本王是要反,这天下本就该是我的,是我们的,不是吗?”
康王妃站起身,抬手便是重重一巴掌,“可你不能不顾边境将士的性命,引得西蕃来犯,更不能拿大黎百姓的性命为筹码!”
终究是人到暮时,康王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身子一倒,堪堪扶着桌子。
手指紧紧扣着桌角,闭上眼咬着牙,强忍住冲动,许久才平静开口,“我没有不顾百姓的性命,唐清芷你相信我,我有办法控制那群蛮族。”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也和那些人交过手,他们是外族,铁骑一旦来犯中原,岂会顾及你我颜面?”
“你可还记得玉囊花?”
康王妃愣了愣。
她当然记得。
她自幼随父亲学习医术,这玉囊花当时便是由她发现的。
当时京中时疫严重,玉囊花壳治病效果极佳,她当时痴迷于研究此药材。
只是后来她发现此药多服会使人气血亏空,所患弱疾难以根治,只能同时服用玉囊花实来缓解,而那玉囊花实虽能治伤,却亦有副作用,随即便不再以此入药。
后来再研究这种花,只是因着诚蕴说,慈安还藏着当时制成的药,而他们的女儿不小心误食。
她心中有愧,多年才研制出了调理这种弱病的方子。
康王许久都没等到回话,便接着自顾自往下说,眼底竟是染上疯狂,“我将那玉囊花实卖给了西蕃人,骗他们说,以此入药,疗伤效果极佳,不出三月,那蛮族必定恶疾突发,溃不成军。”
康王妃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想象自己的丈夫竟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种残忍的计划,看着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摇了摇头,“你还在骗我。”
“本王没有骗你。”康王继续说道:“就算没有我,西蕃也要反,而如今的惠帝,苛待武将功臣,剥削文人世家权利,朝中曾经鞠躬尽瘁的那批老臣世家早就积怨已久,到时候西境乱起,大黎必将重蹈覆辙,我只不过是未雨绸缪,拨乱反正罢了。”
康王妃听了这番辩白,眼神微动,“可是”
康王打断道:“没有什么可是,那沈家确确实实要反。”
“你骗我,要反的是你”
“沈正忠那厮多年前敢带人从临安起兵造反一次,就敢再反第二次。只是如今皇室势危,两方才不得不联合罢了。”康王冷静道:“我们才是亲人,多年前是他们害了我们,如今只不过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拿回来罢了。王妃不是一直想做皇后吗?待到本王称帝,这后位必然自然是你的。
只不过”
见康王妃芷眼中已经有了动容,康王笑着说道:“如今北境之军欲入关中,我需要王妃手上蒲州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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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
康王曾与季奉安交好,冯霆年少时与其打过几次照面,又因着孤臣名声在外,倒也未曾遭到康王猜忌。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上次公堂之事,他偏袒之意有些明显,是以这几日便一直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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