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淳醒过来的时候,张涵意还没走,一直守在床边陪着她。
“你醒了?”张涵意赶紧过去扶她起来。
“阿姨太累了,我就让她先去休息了,应该已经睡下了,你不用担心。”
床头的水是温的,慕淳嗓子干到冒烟,接过来就喝到见底,她一说话嗓子就扯着疼:“我怎么了?”
张涵意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很不自然,说时也犹犹豫豫的:“……呃,阿姨给你请了医生来,说是医生说你贫血太严重,天又太热,你情绪一激动,突然就昏迷了……”
慕淳听了也愣住,下午的记忆开了闸一样灌涌出来,心腔里的空泛感一下就找到了源头。
“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你下午还说很烦他……”张涵意放缓了嗫嚅着说,怕又惹了慕淳不开心:“你还挺……这么舍不得他?”
她一眨不眨看着慕淳的反应,慕淳脸色却一直很平淡,沉着,找不到小姑娘家该有的不谙世事,这样的慕淳真的很可靠,能给她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我挺喜欢他的。”慕淳眉间松不开,一句话堪比天落惊雷,张涵意除了懵还是懵。
“啊?”她发出这声多余的疑问。
慕淳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双掌里:“我不该那么喜欢他,我快烦死了!”
“他不过就是一个小野种……”床上的少女喃喃怨怼。
日久生情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她和他身上呢,她清楚自己该埋怨他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秦谙习就顺眼了……
慕淳,你是真贱啊,她果然骨子里有沉倾叶的基因……
张涵意确认了自己确实没有听错,眼睛睁得更大了:“……你这是不怪他,”她立刻住嘴,改说:“其实你喜欢上他也正常,我,咳咳,其实也蛮喜欢你弟弟的。”她笑着看慕淳,眼底还有小心翼翼的试探。
慕淳放下手,露出被揉红的脸来,羞臊又苦恼地说:“那不一样!”
张涵意见她没反感,接受了那句“弟弟”,放松下来,坐过去挽起她的手臂晃了晃,不管怎么样,慕淳都是她的好姐妹,慕淳怎样她都支持的,便话里字句都叫往好处想:“那肯定不一样啊,你是他姐姐,你们那是无与伦比的亲情,”说着,她脸上露出小小的奸猾来:“我就不一样了,我和他的发展没那么局限,有多样性!谁知道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呢!”她把自己高兴得前仰后倒。
慕淳看她笑,脸上终于也绷不住了,露出勉强的笑意来,她抿了抿唇,捏着手指掐出几道指甲印,她看着一道道印记,释然地说:“你说得对。”
张涵意噗一声笑出来:“对什么对,人都走干净了,现在啊,就只能靠臆想了!”
慕淳唇畔的笑下去一些,她还对秦谙习说过,走了就不许再回来的话。
但是秦谙习又不是自己主动走的,是被强制带走的,回来,也行。
“他还要回来上学呢。”慕淳刚说完,心里就有不太好的预感。
张涵意直接帮她说了出来:“谁知道他去哪所学校,那些人强行带他走,肯定……”她委婉地说:“人家不是被大老板带走了吗,身份变了,肯定需要一个新的能塑造人才的环境,会出国也不一定。”她思考着说。
慕淳心里却沉得像是放了一块烙铁。
张涵意陪着慕淳坐了近一个小时,觉得慕淳心情好得差不多了才离开,慕淳有意要留她,张涵意本来要留,不知道和早就等在院外的司机说了几句什么,神色为难地离开了。
慕淳等轿车消失在视野里才上楼。
她来到沉倾叶门边,贴着门扇听了一阵,里面没有声音,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沉倾叶应该睡着了。
沉倾叶说得对,秦谙习值得更好的生活,秦谙习在这个家里,无论是对着沉倾叶还是她,都小心谨慎,那种成天不能解放自己,天天活在模板盒子里的生活确实很累。
何况,她又真的能做到不计前嫌,把他当亲弟弟看吗?那岂不是太没底线了。
集团继承人,听起来就牛逼哄哄的,比被她呼来唤去,洗碗擦地,安逸不知多少倍,傻子才会回来。
她走着走着就来到客卧,在门口沉默了半晌,终于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里空荡荡的,失去了生气,并没有任何需要她屏住呼吸去感怀的东西,或许在她昏迷的时候这里就被搬空了,就像在她被挖空的心脏里,被扫去了仅剩的灰尘,一切都回归到最初的模样。
慕淳在心里苦笑,又嘲笑自己。
多丢人呐,慕淳,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赶人走的?还晕倒?!
不能想不能想!
希望明天能什么都忘了,失忆吧!
那天之后,无论是沉倾叶还是慕淳都下意识喊过秦谙习的名字,等反应过来,仿佛整个别墅都陷入令人窒息的冷寂。
秦谙习离开后的第二天,母女两心有灵犀,对之前的插曲一概不提,桌上桌下都喜笑颜开,好像这一年来,家里至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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