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在门口。
“啊!伽卡尔殿下?!”
“您回来了?!”
“伽卡尔殿下,王后陛下这两天一直……”
“够了!”
伊塞斯冷冷道。
话音未落,却发出了如同抓住什么东西提起来的梭梭声。
“帕皮耶意图谋反!甚至想要杀死我后再行刺法老王,行刺王室成员与诅咒或意图杀害法老是死罪,我已让他伏法……”
……
你不知道你是怎么离开的那处。
也许是士兵簇拥着青年走后不久?又或许是跟着前来打扫的侍女随从们一块战战兢兢地搬运着各种横竖的尸体,假装为王宫的奴隶?
你也记不清了。
总而言之!
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否则,谁能知道帕皮耶的下场不会是你日后的下场呢?连亲弟弟都能下如此狠手……你惶惶地迈开腿,趁着众侍女将尸体丢在外头的功夫,急忙溜之往偏殿出口去。
什么盘缠啊马匹啊也不再想了,若是因此失了性命丢了脑袋,那才是得不偿失呢!早知道,就不该随着他回来,在山洞中一走了之岂不痛快?
你是越想越恼,加紧脚步要往外头去。
怎料王庭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处处都是看守的卫兵,料是鸟雀也飞不出的。但你现在又找不到去来时偏殿的路,啧……
你紧紧拧眉,抬头望去。
夜竟已深了。
现下出去是无门,不如干脆先找个地方躲着,等明天早上再细细找去偏殿的路?
虽然青年肯定会来找你,不过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小奴隶,他恢复身份后定有许许多多侍从护卫,怎么可能亲自来寻?
所以,凭你现在的打扮,他随便派个人来,又怎么会认得出你呢?
你暗自侥幸道。
不过这也正好,昨夜里你未好生休息,此时反正无地可走。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重新回到了帕皮耶的寝宫。
这里已经被打扫殆尽,空荡荡的宫殿中显得有些渗人,暗色的黑幕下依旧充满着方才可怖的血腥气。你强忍着不适,一步一步地挪去你之前藏匿的那个宫墙旁的阴影处。
等到天亮…………
一定……
你困倦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回家,只有踏出埃及……
就能回家,回家……
梦中有人一遍遍在你耳畔诉说着法咒般的话语,奈何在梦境里你却口不能言,想睁眼呢,又仿佛被胶水黏住……到底回家的方法是什么?说清楚一点,只要踏出埃及就能回家了吗?
还是……
“赛缇柏哈尔!”
你猛地睁开眼睛!
入眼是伊塞斯的脸,但完全与你傍晚时分见到的样子不同了,他神色复杂,带有难得的仓惶失落与极复杂失而复得的喜悦。
眼下是青黑一片,黄金的瞳孔旁更有血丝密布,往日耀眼的红发无力地耷拉在身后,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
糟-糕-了-
你心刹那沉入谷底。
他会怪你到处乱走吗?亦或是会向你发脾气?还是说……如同砍下自己亲生弟弟的头颅一样杀死你……
“为什么不听话!”
青年瞳孔紧缩。
没等你回答却又伸出手臂将你紧紧搂在怀中。耳边是他急促又声嘶力竭的呼吸,像是强撑精神赶了很久路此刻才终于找到松懈下来休息的理由……
他的力道很大。
大得仿佛要将你生生揉进他的身体……
你眯起眼睛不适地从他的肩窝往后看去,只见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法老卫兵,黑压压一片简直犹如暗夜再临……
暗夜?
等等,已经天亮了?
你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在这个小角落睡了一夜。
“不许再乱走…不许再离开,不许……”
“不许再让我担心!”
他松开手臂,双眸中涌动着你不明白的情绪,俯身在你额上落下一吻,炽热无比。
你垂下眼,固执地推开青年站起来。
青年眼底的热度随着你的动作渐渐熄灭转为森冷,那双如野兽般阴沉的双眸紧紧凝视着你,不敢移动分毫,仿佛他不这样,下一秒你就会凭空消失掉。
“你救了我一命,我心里头是很感激的,所以你落难,我也救你于生死,现在我们已经两不相欠……”
你有些语无伦次。
脑子里却仍然觉得,他受伤的时候,你都为他快做牛做马快做成保姆了,莫非他还会这么不讲理依旧把你当做奴隶对待吗?
难道他不会有感恩之心么?
“两不相欠……?”
他脸色煞白。
突然大力攥住你的手腕,声音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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