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还没死。”
伊塞斯懒懒地睁开眼睛,一双金黄色的眼眸移至眼角瞥了你一眼。已经到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仍然是冷静而清醒的。
你仿若如获重释地大松一口气,庆幸上天给你不留下终身愧疚的机会,随后忙七手八脚地将他从水中往外拖至岸边。
他略痛苦地闷哼。
你立刻不敢再走了,就地蹲下扶青年起来,并避开伤口仔细搂在怀中,让他能舒服地靠在你的肩窝。
青年的呼吸温热。
“他们留我在此处不过是想让我慢慢死去,一会儿估计就有人来收尸也说不定,你手无缚鸡之力,又日日想着逃跑,今日何必再来救我?”
伊塞斯语气很平淡,又略带着讽刺。
仿佛这具身体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般,也好像他已超脱出躯壳,十分坦然接受了死亡。
你不答话。
只用手慢慢将臂环从卡扣处打开。
卡扣从指尖崩开的瞬间,一只蝎子的尾巴立刻弹出来,尽管已做好心理准备,但你还是被吓一跳,当下赶紧就将臂环丢得远远的。
“嘶!”
被压迫许久的地方突然释放所有压力,造成神经血液急速流动,极大的手臂之痛使得纵然坚强如伊塞斯都忍不住微拧了眉。
你注意到他大臂处已经乌黑,上面甚至有一个小小的血孔,还好早前移动他的时候你已经扎紧他的大臂,否则此刻毒入心脏,肯定必死无疑。
“有刀吗?酒也行?”
你焦急问道。
伊塞斯的脸色更苍白了。
他眼睛半垂,呼吸声渐渐微弱,未再有力气言语,只用目光看向一旁的草丛。你随着对方的目光仰起脖子,才依稀看见丛丛蒲苇间倒在地上的马匹尸体。
青年被你放躺在地上。
你则独自起身飞奔去马儿旁边。
下手的人多恨伊塞斯呢?
连他的坐骑,这种不会招惹任何人的无思想生物,都能用刀砍断其四肢,让其横在草地上……如此惨烈死去……
你不敢再想。
忍住恶臭,在马儿后侧的袋子中四处翻找,找到一个羊皮袋装的酒和一把十分名贵的匕首。
等你回到伊塞斯身边,便不敢耽搁地匆匆拧开羊皮酒袋,将里面的葡萄酒倒在匕首上冲洗片刻后,就立马用匕首划开青年的伤口。
青年此刻已经毫无知觉,你的举动甚至没令他眉毛皱起半分。
见此。
你忙用葡萄酒将伤口仔细冲洗之,并将血液往伤口开口处挤出些许后,才安心撕下裙子的布条将大臂和腹部的伤口包扎起来……
……
太阳落下去。
凉飕飕的风伴着河畔的水汽吹在虚弱的拉之子脸颊。火红的头发此刻无力地搭垂在颊边。黄金的瞳孔半涣散地随意睁着。
他感觉自己已经处于生与死的边缘,灵魄快要冲出躯壳般的挣扎与无力感充斥他整个身体。意识也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沉。
但他还是深刻知道。
此刻。
自己正被一个看上去十分孱弱的女人用力扯住双臂驮在背上往前行走,腿脚只能无力地站在地上配合女人前进的步子移动。
由于毒素导致的浑身肌肉麻痹,他现在连话也说不出,只能费力地呼吸着。
如濒死的鱼。
你费力地用手紧紧扒住青年的手臂,躬着身体承担起对方大半部分身体的重量,带动对方的的脚步亦步亦趋地往前行走。
狩猎场已经是回去不的。
那里既然已经被帕皮耶的人把手,再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往村庄处走,找到能医治青年身上伤口与毒的药膏,如此才方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此处实在太荒了。
一眼望过去。
全是人腰高的芦苇与杂草,密密麻麻毫无间隙。
你本就找不到路,之前完全是无头苍蝇般乱走,加之现在天色渐渐暗下去,更看不清楚周围了。整个环境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变得十分可怖又仿若充斥某些未知的危险。
算起来。
你已经拖着青年保持这样的姿势行走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仍是不见一点人烟。
腿脚本来就酸麻。
此刻更是如同强弩之末,肌肉痛如刀割,踩在河畔的湿地上,既不好使力也不好收力,双腿的骨头仿佛被压弯般再也迈不开步子。
天空更暗了。
甚至可以说接近夜晚。
你深知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夜晚的河畔危机四伏,不说鳄鱼与河马这样的猛兽,单是几条野狗也许就能要了你们俩的性命。
踌躇片刻,你决定就近往一处石洞走去。
……
简易地在山洞口生了火。
你心有余悸地抱着双腿坐在平躺的青年身边,双眼眨也不眨地仔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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