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如此说不过是客气,皇甫却是感兴趣地拿过了面具,仔细端详了半天,“无端拿了冯君的东西怕是不妥。”皇甫似有为难地看向冯权,瞧着他一双瑞凤眼细长优雅,内有柔色流而不动,天庭饱满,五官端正,面色温润,双手细腻而皙白,一瞧便知是富贵人家出身,心中有了打算。“我瞧冯君对这漆杯似有所好,不如你我相换。”说着,将空了的漆杯放在了冯权面前。
“啊?”冯权没想到皇甫竟然将漆杯给了他,一时有些无措,“这…这漆杯实在贵重……”那破面具才值几个角钱……
“一个破杯子而已,不算贵重,能得冯君看重,是它的福气,还请冯君切莫推辞。”皇甫言笑晏晏,堵了冯权的所有后路。
冯权怔了半晌,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转而轻笑一声,眉眼间平添了三分春色,颊边酒靥愈深。
皇甫眉峰一挑,不觉看愣,这冯权真是不笑则已,一笑撩人呐……
“皇甫君这份情意,冯权便先欠下了,他日有机会必定相报。”
【注】
甘肃,古称陇西郡,聊斋《八大王》中冯生为陇西郡临洮人士,现今甘肃临洮为古狄道,古临洮应为当今岷县,本文中略去了这一区别。【其实是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查清楚,后来复查资料才发现,然后又不想改,小声逼逼……】
傩nuo舞:中国古代传统舞蹈,属于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一种具有驱鬼逐疫、祭祀功能的民间舞,是傩仪中的舞蹈部分。
打黄教:农历七月至十月,百姓丰收后,通过跳神答谢神灵保佑祭祀,此项活动称为打黄教。临洮南部的‘拉扎节’与此类似。
驭夫:马夫
佣工:店小二、伙计
四出五铢:亦称‘角钱’,五铢钱的一种,铸行于东汉晚期。
春醴甘醪均为酒。
耳杯:小酒杯。
漆器:汉代为鼎盛时期,造型更为丰富,制作精巧,色彩鲜艳,花纹优美,装饰精致,是珍贵的器物。
酒靥:酒窝,红红的酒窝超级好看!
冯权此次来襄武是为新铺的事宜,却不曾想,到的头一天就喝了个酩酊大醉,句下八:“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论语·为政学得一塌糊涂,拍马屁倒是炉火纯青的。”
“啊?”皇甫抓了抓耳朵,“我没有。”
冯权莞尔,他自然知道皇甫的话是真心的。“你喜欢我穿这个?”皇甫虽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十分老实的点头,冯权叹气,“你既喜欢,便随你吧。”
之前说让皇甫穿旧衣,不过冯权在逗他,既然是要买,怎么会不给他买,但是给他买了新衣后,皇甫却不是很高兴,冯权实在费解,这二愣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天色近晚,两人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迤迤然的回到了小院,正巧看到马家的少年郎从正房里退了出来,举止恭敬,神色忧郁,冯权皱眉,觉得这正房里住的只怕不是什么养花的匠人吧……
“君客住的可还舒心?若有不适还请告知在下。”少年郎眉眼一展,一边接过皇甫手里的包裹,一边问着。
“小郎不用忧心我们,住的很好的。”皇甫笑得爽朗,三人一同行到了东厢,少年郎放下包裹后便转身离开了,之前还神采奕奕的皇甫顿时疲累的瘫在了床上,腰酸背疼……
冯权虽也有些乏了,但这一天多数的东西都是皇甫在拿着,他不过是拎了两个柿饼的纸袋,相比之下他可是轻松的很。冯权坐到床边,挽了袖子,揉捏着皇甫的肩膀,皇甫下意识低哼了一声,侧目见是冯权,便没有再挪动。“阿云,你可是不喜欢我给你买的衣服?”
“没有……”
“那你为何不悦?”
皇甫眉峰一抖,他那点龌龊的心思还是不要讲出来污了冯权的耳朵罢……
冯权见他又沉默,手下便不留情了。
“哎呀疼!”皇甫惨叫着从床上爬起来,将冯权的双手紧紧攥住,生怕他又掐自己。
“快说。”
皇甫犹豫再三,有些羞赧,“我就是想,穿你穿过的……”
“啊?”冯权诧异,“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毛病?”只想穿旧的?
皇甫撇嘴,既然都说出来了,也就不怕丢人了,随即凑了上去,“你要是肯先试一下,那我就穿。”
“哪里有人偏要穿旧衣的。”
皇甫厚脸皮的笑了,“你穿过的,我觉得穿着踏实。”
冯权心里一动,皇甫分明是在笑着,他却听着话里话外都是苦涩。
踏实?许是皇甫平日里总笑逐颜开的,他便不自觉地忽略了皇甫如今是孤身一人,六亲断绝,有家也归不得,不知会在将来的哪一日便,不得相见了……每日生活在这样的惶恐中,叫他如何能得踏实呢……
冯权眉眼一软,抱住了皇甫的身子,“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皇甫瞬间眼眶微红,紧紧地回抱着,仿佛冯权下一秒便会消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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