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力点头,指了指门口,十分冷淡地说:“走吧。”
计九站在原地,沉默不做声,秃子看了他一眼,见他没阻拦的意思,便沉着脸开门拉开门。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去拿桌上的手机。
阿力伸手拦下。
秃子瞠目,“干啥玩意儿,当你们俘虏连手机都不让使了?”
阿力不答话。
“……”秃子无语,火气翻涌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咬咬牙,转身走出去了。姜力在后头跟上。
龙子追出去一步,被计九扯回来。
“九哥,”龙子眉头紧锁,声音压得很低,“姓穆的有备而来,谁知道临水还有多少他的人。秃子就这么出去,还带了伤,我不放心!”
计九侧目看他,“上楼的时候,三个人‘烂醉如泥’,这会儿屁事没有地一起走出去,你让酒店的前臺怎么想?”指指脚下的地,吊起嘴角:“万一那个小妹妹觉得不对劲,报了警,那才真玩儿大发了。”
龙子平时也算沉稳,听他一说顿时回过神来,点了下头,“还是九哥想得周到。”
两个男人随后便没了话,沉默下来,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间裏静了良久。
神经一绷就是大半夜,此时勉强告一段落,人的疲累感自然极重。尚萌萌靠着墙打了个哈欠,有点儿犯困。
穆城冷漠的视线在房中扫过,落在她身上,莫名就柔和下来。
“去隔壁睡觉。”忽的,他低声说。
屋裏的另外两个男人也下意识地看过去。
白炽灯下,小姑娘的皮肤比平时看起来更白,素净的一张脸,神色疲乏明显困到不行,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摇头:“我不困。”
话刚说完,又连打两个哈欠。
计九无声弯唇。龙子没那么给面子,直接“噗嗤”闷笑出声。
“……”靠。
尚萌萌无语,自己也觉得尴尬,清清嗓子,抬手顺了下自己的马尾。余光一瞥,看见穆城似笑非笑看着她。
她不满地撅嘴。
他一把低沉的烟嗓子轻了些,“去睡觉,乖。”
尚萌萌沉默了会儿,摇头,“我不想睡。”
穆城好笑,“为什么?”
“……”尚萌萌皱了下眉,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想安安静静陪在他身边,念头太单纯,连自己都没有深思背后的原因。
他走过去,大手在她脸蛋上捏了下,很习惯性的一个动作,“你先去睡,等阿力回来我就过去找你。”
尚萌萌似信非信,“真的?”
“真的。”
……好吧。
她抿唇,不好再说什么,接过他递来的房卡,转身出去了。
脚步渐远,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秋意浓而重,微开的窗缝灌入冷风。这风是从霜雪经年不化的山上吹来的,冰凉刺骨,俨然如寒冬。
穆城点了根烟,目光冷沉,落在窗外某处。
计九靠着床坐在地上,烟瘾犯了,伸手摸出裤兜裏的烟盒。打开一看,裏头的烟全都压变了形,烟叶子散得到处都是。
他挑眉,没嫌弃的意思,掏出一根歪歪扭扭的叼嘴裏,摸出火机点燃。
“有什么计划?”计九漫问。
穆城面容冷漠,没理他。
计九吐出一口烟圈,脖子微微后仰,看着头顶明晃晃的白炽灯管,语气寻常,“我先把话说清楚,配合你,是为了我妹妹。如果她有任何不测,你们穆家就给她陪葬。”
不多时,穆城点了点烟灰,淡笑,“知道人活着,最怕什么么。”
计九摇头。
穆城的声音毫无温度,“软肋。”
“……”计九蹙眉。
窗边的男人不再说话,指间的烟安静燃烧。
计九静默须臾,忽然带着丝嘲讽看向他,“难道你没有么?”
穆城漠然一笑。
软肋是最矛盾的东西,人想呵护她,心就会因为它而越来越软,人想保护她,心又会因为它而越来越坚强。
最脆弱的一根骨头,轻轻一敲,足以致命。
姜力带秃子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挂了急诊缝针,输了液拿完药,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四点。
隔壁传来开门声和人声,尚萌萌在一片漆黑中睁着眼。
等了不知多久,终于,门板的另一头传来敲门声。她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踩着拖鞋跑去开门。
走廊的灯光柔和,穆城站在淡橙色的光线下看她,那双晶亮的眼清清明明,于是蹙眉,“不是让你睡觉么?”
尚萌萌笑了下,“睡了啊,刚刚你敲门才醒的。”
穆城知道她在说谎,但没拆穿,略点头,反手关门进了房间。
尚萌萌的确在说谎。
她进房间之后原也打算睡觉的,可身上的火锅味实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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