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苦。痛的要疯掉了。但是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四周是一片黑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彰显着它的存在。夏寒再一次活过来了。“你究竟在犹豫什么!”艾米莉第三次站在她的面前,然而叱责却戛然而止,表情迅速变得惊讶而又不知所措,“……你,你怎么了?”黑发遮掩住的脸上流着月光般的泪珠,像是传说中海怪们的祖先,如同珍珠一般的眼泪。她此刻太过惹人怜惜。佩内一时之间都怔住了。夏寒毫无意识,但伸手向脸上探去,一片濡湿。自己哭了吗?自己不应该哭吗?在她看来,哭泣与这个世界再相容不过,是他们视哭泣为耻辱才会让人感到奇怪。这个世界只允许勇敢、冷静的人存在,只允许强大、无畏的人存在,哭泣代表无能,代表弱小,代表他没有为人的权利。夏寒道:“不要进去……”但是她发出的声音似乎被人刻意抹杀,没有人听清。雅斯佩尔微微蹙着眉,轻柔地询问她:“抱歉会长,您说了什么?”夏寒重复了一遍。其他人却依然是茫然的模样。她闭上了嘴。惊恐地抬起头望向那只乌鸦。乌鸦依然在凝视着她,再一次对她歪了歪头。乌鸦在笑。它在嘲笑她。夏寒挥出法杖,带着攻击性的光芒飞向那群乌鸦,然而最后只是打在了那黑色的树枝上,乌鸦们受惊,纷纷振动翅膀飞向高空,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艾米莉烦躁起来,“你在做些什么傻事。”她的神情重新变得严厉且不耐烦,却没有再出声,向之前一样一个人朝着城堡前进。夏寒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做点什么,她看到艾米莉的身影越走越远了,如果不做点什么,又会发生相同的事。她叫住艾米莉,说:“一起行动。”里面是一个强大的魔鬼。但将所有人的力量聚集起来呢?他只有一个人。
夏寒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作下这样的决断。佩内顺从地遵循,仿佛是一种认同。她刚才软弱的哭泣让一些人心存疑虑,然而夏寒还是那个夏寒的样子,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看不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而艾米莉与佩内也一如往常地遵照她的决定,他们便能够忘却她的软弱,而牢记她的强大。过往那么多次测验与外出,夏寒都能够带领他们安然无恙地返回,这一次也一定会如此。所有人充满信心地站起来,召唤出自己的法杖,穿过荆棘林,来到那扇沉闷的大门前。夏寒依然是最先推开门的人。城堡熟悉的一切再次出现在眼前。艾米莉诧异地想要出声,却被夏寒打断,“提高警惕,所有人都保持安静,随时准备战斗。”他们一起蜷缩在大门口,静静地等待着浓雾过去。夏寒握着法杖,和刚才在外面如同惊弓之鸟的伤员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浓雾在城堡外升起,掩盖了黑漆漆的枯木林,留下一片惨白,这是事实。甚至让夏寒看到了希望。只要熬过这场雾,等这场雾过去,他们或许就能逃离这个诡异的城堡,随后再像从前一样,至少先回到恩培斯特……“会长,”原本佩内在的地方传来一道男音。夏寒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方向。月亮被浓雾遮挡,城堡里一片昏暗,她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人的轮廓。他靠近了她一点,法师袍的袖口出现了月亮与符文的纹样,反射着昏暗的光,清晰又美丽。不知为何,夏寒看着那样的纹样,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魔法师问:“您会带我们离开吗?”夏寒开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熟悉的身体僵直的感觉。她无法动作。法师袍的兜帽下传出一声低笑。一模一样的笑声。夏寒的瞳孔瞬间放大,也终于迟钝地想起刚才的怪异感来自何处。恩培斯特的法师袍,只会用金纹,而他身上的法师袍,用的是银纹。不知何处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夏寒低头,发现地上满是粘稠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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