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没有说话,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加重了些许力道。
「姑姑,爸说的事是跟你脸上的伤痕有关吗?」温紫琪小心翼翼地问。虽然温书洋从来没有明说,但温紫琪大概也猜得到两者之间的关联x。
温舒宁依旧沉默,此时的模样就和温紫琪记忆中的严肃姑姑一样。
即便感觉得出来她不想多谈,但温紫琪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姑姑,我班上有个同学他们家是在做医美的,我有问过她爸爸针对烧烫伤疤的处理方式,费用方面也说因为是同班同学可以给我优惠方案。姑姑,你……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给我同学的爸爸评估看看?」
前方红灯亮起,温舒宁放慢车速,直到汽车完全静止,她微微偏过头,看向温紫琪,眼神中多了一份柔和,「琪琪,谢谢你。」
温紫琪以为她同意了,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所以……」
「不过,不用了,我从来没有打算处理这些疤痕。」
「为什麽?」温紫琪不明白,温舒宁明明因为这些烧烫伤收过太多异样的眼光,再说又不是说不能处理,现在医美技术这麽发达,就算没办法恢复如初,但至少也能淡化一些疤痕。
温舒宁紧握着方向盘,轻吁了一口气,「因为我不想让他们忘记他。」
「他们?他?谁啊?」
温舒宁摇摇头,「快吃吧,我怕你听了之後就没食慾了。」
「姑姑你这样话讲一半才会让我没食慾……」温紫琪撇撇嘴,低声咕哝。
温舒宁没再多说什麽,引擎运作声随即填满了车内的沉默。
这辈子她是不会忘记夏禹森的,因为她很在乎他,所以她会一直将他放在心上。然而,温若涵他们一家人不一样,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夏禹森,所以很多事情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忘,唯有带着这些伤疤活下去,她才能让他们永远记住自己对她们一家人和夏禹森做过了什麽。
车还没开到家门口,温舒宁就远远看见一辆熟悉的黑se轿车停在他们家门前。
看来郭依琳不是只有口头告状而已,还劳师动众,连人都带上门了。
只要一想到那家人的嘴脸,温舒宁就反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格,慢悠悠地走回家。一路上,她不断深呼x1,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待会一定要沉得住气,情绪千万不可以失控,谁先动怒谁就输了。
她用钥匙转开门锁,发现家门竟然没有上锁,看起来是已经准备好等她随时进去开战了。她打开家门,看着屋内的阵仗随即就能感受到满满的压迫感和令人作呕的恶心。
「还知道要回来啊?」
门还没关上,父亲严厉的声音传来。
父亲温文辉坐在客厅的单人座沙发上,即便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几乎全白、面容苍老,但眉宇之间仍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温舒宁小时候特别怕脾气暴躁的温文辉,只要他的脸se一变,她就会立刻绷紧神经,害怕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後,或许是麻痹了,她发现父亲y晴不定的情绪已经没什麽好怕了,毕竟还有什麽事情b失去更可怕?
「我不是跟你说姊姊她载琪琪去补习班,所以会晚一点回来吗?」站在温文辉身旁的母亲林贤珍立刻替温舒宁解释。
「这麽刚好?昨天不载,今天叫她早点回家就去载了?」温文辉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认为nv儿是找藉口晚回家。
「我又不是第一次载琪琪去补习班?」温舒宁关上门,脱掉鞋子,看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三人,视线最後停留在一脸刚大哭完且看起来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郭依琳身上,冷冷地问:「你怎麽不说她哪天不选,偏偏选书洋没空载琪琪的时候惹事?」
「谁惹事啊?明明就是你跟苏琬玲欺负我!」郭依琳哽咽地说,侧身拉起温若涵的手,「妈,你们今天一定要替我评评理!舒宁阿姨她放任苏琬玲锁我就算了,她还拿冷水泼我!」
温若涵轻轻拍了拍郭依琳的手,然後问:「舒宁,她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你会信吗?」温舒宁反问。
没料到温舒宁会问得这麽直接,温若涵顿时有些僵住。她知道温舒宁从小害怕温文辉,原本以为只要在温文辉面前兴师问罪,她这个堂妹一定会乖乖认错道歉,无论郭依琳说的是真还是假。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nv儿在说谎?难道没有可能是她在欺负人吗?」温舒宁看了郭依琳一眼,她的眼神淡然,但对郭依琳来说却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一样。
明明今天被欺负的人是自己,但郭依琳却没由来的因为温舒宁冰冷的目光感到害怕,身t不自觉地瑟缩了起来。察觉到nv儿的异样反应,温若涵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於是转头向父亲温国昌求救,「爸、大伯,你们看她啦!依琳都哭成这样了,她还说是依琳在欺负人,依琳今天是全身sh答答的回来欸,她这样说会不会太过分啊?」
真恶心,一个找妈妈、一个找爸爸,晚点乾脆把已经躺在坟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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