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故障了,裴晚曦又走不了路,於是被孟乘渊背着下楼。
和上周一样,她搂着他的脖子,晃着腿,「小朋友,你说我和你的背是不是很有缘?」
孟乘渊不语,稳稳地下着阶梯。
楼梯间很暗,俩人所到一个拐角,便亮起一盏感应灯,上一盏却同时熄灭。
身子因他的步伐有些颠簸,疲惫感慢慢袭来,裴晚曦把脸靠在他的背上。
「小朋友,我一点都不怕的。」声嗓渐软,她耷拉着眼皮,「你以後不准再做这麽危险的事??」
身上的nv人说完这话就睡着了,传来规律的呼x1声。
孟乘渊抿嘴笑了笑,低下头,看着两个人在感应灯下的影子。
然後,他瞥了眼口袋里她送他的那盒喜糖,忽然想起白天要给她的东西。
少年停下脚步,腾出一只手,从另一个k兜里掏出三颗巧克力,反手放进nv人的外套口袋。
所有动作缓慢而静悄悄的。
只有孟乘渊自己知道——
这一晚,他把糖送给了裴晚曦,也不仅仅是糖。
心脏剧烈地挣扎,裴晚曦倒ch0u口气,睁开双眼。
待视线清晰,映入眼帘的是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是醒着的,侧躺着,黑发凌乱地铺在额前,一对内双眼直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她,目光空灵,一瞬不瞬。
裴晚曦呼x1一紧,脑海回现梦中的场景,那个背着她下楼的少年,逐渐和面前的男人重合。
要确定他的身份,似乎只差一句——
「老师。」
男人开口,声音却与梦中的音调不同。
不论是隔着一扇电梯门,还是来自身下,梦里的呢喃是低哑且缠绕着温柔的。
此刻的呼唤,却带着一阵血腥味。
「你醒了?」裴晚曦皱眉。
男人半夜倒在她的床上便昏倒了,裴晚曦认为自己一定是被那些梦影响了判断力,并未在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叫了救护车。
原因是他背部被砍了长长一刀,伤口黏着衣服,揭开时鲜血直流。
整个过程,男人没吭一声,裴晚曦却看得难受。
见他最後疼得晕过去,裴晚曦心生怜悯,便守在他身边。
她是来寻找答案的,裴晚曦对自己这麽说——不是因为那些梦。
「??孟乘渊?」见男人直起身,却没回应,仍一眼不眨地盯着她,裴晚曦试探地问。
语落,他的眸中有水华骤现,眼底的血丝更红了几分。
男人张了张唇,裴晚曦以为他要肯定或否认她的猜测,但出口的仍是那两个字:「??老师。」
「你叫孟乘渊,对吗?」
裴晚曦问完,目视那双sh红的眼睛,竟有些心虚,别过头,胡乱找了个理由,「刚、刚才有人过来,你住院得要真实姓名。」
病床上突然没了声。
裴晚曦看去,发现男人直愣愣地看着她,双眸失神,彷佛灵魂都被掏空了。
不知为何,裴晚曦忽然很难过,像有人使劲掐住她的心脏,鲜血喷溅了一地。
男人和梦中的少年无疑是相似的,一对眸子幽深如渊,只是五官长开了些,稚neng的脸庞棱角分明起来,本无血se的白皙肌肤也成了古铜se。
裴晚曦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凑近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没事吧?」
男人这才回神,皱起眉,眼底涌起漫天的难过。
他看了看四周,指向角落的纸板。
裴晚曦一愣,猜测他要她拿纸板给他,於是递了过去。
男人接过,从k兜拿出一支笔。
右手吊着点滴,他用左手写出歪歪扭的一行字:我不会说话,我叫孟乘渊。
裴晚曦心震了下,目光移开那个名字,看向他。
确实是他。
孟乘渊在纸板上继续写着,把字翻向她时,看着她的眼睛闪烁起期待的光,我是你的高中学生,以前。
可裴晚曦不记得她有这麽一位学生,而且照裴华信和她说的,她并未教过高中生。
关於她是高中老师的记忆,只是她梦里的事情。
「??你不能说话吗?」裴晚曦皱眉。
他垂眸,工作的时候,伤了喉咙。
想起他背後的刀伤,裴晚曦那些当老师的毛病一下子上来了,口吻不自觉地急躁些许,「你做什麽工作?怎麽还能受这种伤?」
然而,孟乘渊似乎没有因为她的语气感到不悦,只是愣了愣,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他g起唇,眼角弯了弯,脸庞底se的冰冷散去,化为满满的柔和,甜兮兮的。
做些小生意,搬货的时候弄伤的。
「那你怎麽莫名其妙跑到我家来?」
事情很复杂,我手写太麻烦,老师,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我回去打字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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