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有人喊他名字时,下意识回了头。男人穿着一身黑,衣袂翻飞,除了那张被路灯照耀的脸,完全融在夜色中,模糊得充满电影感。闻溪看着,只觉心头忽而炽热。霍清越的出现,像是寒冷冬夜里燃起的篝火。那双比月光还透彻清明的眼睛,此刻正牢牢地盯着他,没有任何闪躲。深沉克制的眼神,让闻溪在后来每每想起这个场景,都觉得心颤不已。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腿已经冲过去。在来往的人群中,他用力抱住了他。胸膛紧紧贴在一起的那个瞬间,心脏终于落地。闻溪的眼角有湿润溢出,他的下巴抵在霍清越的肩膀,声音委屈又满足,“学长,我好想你好想你………”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来了。闻溪的这一声就像羽毛轻轻飘落,落在了霍清越的心上。莫名的,让人有点心痒。霍清越揉揉他的头发,有话想说,把人抱在怀里就哽在了喉间。他知道周围一定会有不少人在看他们。但此刻,他不想推开闻溪。算了,不去管别人怎么想。大槐树下的他们,在呼啸的晚风中密不可分地拥抱。许译文逛完一圈经过,不远处看到这幕,缓缓停住脚步。能热烈相爱,真好啊。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拥抱的时候明明那么大胆奔放,放开后反而害羞了。好久没见霍清越,闻溪有种陌生感, 感觉在手机里看到的他和眼下不是一个人。也是, 他们俩见面的时间都不如分开的时间长, 只朝夕相处了三个月而已。刚刚暂时屏蔽了外界的声音,随着心跳平复, 叫卖声又传进耳朵里。闻溪轻轻呼出一口气, 感受到霍清越专注凝视他的视线,不太好意思直视, 便装作找话题地问:“学长,你吃饭了没?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你还是叫我清越比较好。”霍清越没回答闻溪的问题,搂过了他的腰, “不然我会经常被提醒到年龄的差距。”“叫学长不是显得更亲昵点吗?是我对你独特的称呼啊!”闻溪不懂他为什么不喜欢,故意说:“你要不想,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了。”“也有很多学弟叫我学长的。”霍清越非要跟他争论独特性这个点吗?
闻溪无奈扶额,被他的直线思维打败, 他不能指望霍清越理解他的想法。两个人永远不能聊这种话题, 结果只能背道而驰。“我刚才就在这家店吃的饭。”路过米线店, 闻溪随手一指, 扭头问:“你要不要进去尝尝?”“我不太吃得惯。”霍清越毫不犹豫拒绝, 随后想起来一件事情,“你不是说和那位许老师一起来的?”“他不想当电灯泡就先回去了。”“看来是很识时务的人。”“那当然,许老师人特别好, 我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他都会耐心开导,给我答疑解惑。”闻溪说这番话的意思, 并未注意到身旁的男人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霍清越沉默抿唇,没接他那话。过了会儿才开口:“我不饿,去休息吧。”他不想浪费时间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吃饭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是完全没必要进行的,反正平时在工作中,他忙起来也会断食。“这边好像没有像样的酒店。”闻溪打量着他的侧脸,小声问:“你订好房间了吗?”“我开车来的。”霍清越莫名这样说,见闻溪疑惑,低声解释:“这边有经常合作的客户,我借了他的车,从机场出来直接开到了这边。”“那你岂不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接着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霍清越没有否认。看到闻溪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他不在意地扯唇,反而摸了摸他的脸安慰:“我没觉得累。”他的精力向来旺盛,可以连续加班三十多个小时不睡觉,霍子尧经常感叹他这具身体非人类,有能抵抗得住睡神的大脑,还会愁做不成大事吗?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那一瞬间不见了所有的嘈杂,闻溪悄悄屏息,感觉自己的心在胸膛不安分乱跳着。这个时刻他忽然发觉,也许第一次见面时,他钟情的并非只有霍清越的声音。不然他为什么那么迫切想要得到他?难道只是忠于人品吗?未必吧。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闻溪很想问问霍清越,他是否和他有一样的感觉。可这样的话太难启齿了,他很怕得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霍清越之所以宠着他,也许是他负责任,想要全心全意呵护自己的爱人,这不一定非要有爱才能做到。闻溪暂时感觉不到他的失控。即使他千里迢迢赶来,表现得也太冷静太克制了。“在想什么?”霍清越忽然将身子探过来,吓飞了闻溪的思绪。近在咫尺的距离,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缭绕在鼻息间,带有酥酥痒痒的触感,让闻溪不愿意远离。“我在想,驱使你这个工作狂来这里的源动力是什么。”闻溪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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