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么?”余渊靠坐起身,被子滑落至腰间,露出完美薄肌。苏阳从衣柜里翻出藏起的小盒子,献宝似地托举至他眼前,啪得打开盒子,“要不要单膝下跪啊?”余渊温柔地笑,故意逗他,“那要取决于你想干什么了。”苏阳才不上当,也不惯他,“我想求婚,你就说你嫁不嫁吧。但我劝你务实一点,你现在马上面临失业,以后估计再难找到比我更好的了。还考虑呢,不答应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说着作势就要拿走。下一秒便连盒子带人被拖入怀中,戒指取出盒子丢在一边,宽大的手掌伸出,“还不帮我带上。”苏阳忍着笑照做,听到余渊说:“怎么这么巧,我也有礼物送你。”苏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余渊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个一模一样的盒子,“被你抢先一步。”盒子打开,一圈黑钻被三圈白钻环绕着,正是那枚心仪却被价格劝退的——命运齿轮,在阴天下午五点的自然光下闪耀璀璨。是一时兴起,更是蓄谋已久。【“还能再见到你吗?”“也许吧。”“那再见时我认不出你怎么办?”那光灰暗下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银狐衔出一枚灵珠,抛入光中,“它会替我们记住。”光团闪动,“这是什么?”“是‘念’。”】苏阳站在全身镜前, 白衬衫外是一件纯黑枪驳领无尾礼服。礼服敞开着, 露出缎面西裤腰封, 衬得一双腿又长又直。他的目光并未聚焦在镜中,思绪仍沉浸在清晨那段梦境里,手上第二次拆掉领带重新系,眉宇间逐渐泛上褶皱。“发什么呆?”一双手自他身后环绕至胸前,接过他手中领带, “仔细看着。”苏阳回过神,双手轻轻覆在余渊的手背上,没头没尾地问:“儿子名字想好了吗?”这段时间,小白在余渊的悉心调教下,已经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身体状态, 是时候融入人群,取个正式的名字便迫在眉睫。余渊低低“嗯”一声, 熟练打好一个完美的温莎结, “是不是很简单, 学会没有?”学不会一点儿, 苏阳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他半仰半侧过脸,跟身后余渊接了个浅尝辄止的早安吻,“取了什么, 我听听。”“在书桌上,等着, 我去拿。”余渊从全身镜前走开。“怎么还神神秘秘的。”苏阳对镜慢慢系好礼服纽扣,接过余渊递来的蜡笺,浅米色细腻纸面上,清雅瘦金体顿挫分明,是与他梦中不谋而合的‘念’,“余苏念,好听。”
“被你读出来更好听。”余渊捏着他的下巴,加深早安吻,直到被耿乐催促的电话打断。度假村项目在多方努力下迅速推进,得到区政府大力支持,今日动土奠基仪式,饶是耿乐这个没正行的都格外紧张。余渊开车将他送到仪式会场外,苏阳解开安全带,“跟我一起进去,还是……”自从卸任公司职务,余渊便淡出公众视野,他不想在苏阳的重要时刻缺席,更不愿媒体的镜头偏移主题。他伸手帮苏阳正了正领带,“你先进去,我四处逛逛再来。”仪式由孙总方全权cao办,会场设在项目指挥部外的空地上。区领导、官媒记者、平台自媒体、各方投资人,更有前来观摩的设计同行。乌泱泱的人头,将扎着金色蝴蝶结的高背椅占满。各方领导轮番讲话,过程冗长乏味,苏阳脸都有些笑僵了,跟身旁耿乐说小话,“下次这种仪式我不参加。”“你以为我愿意。”耿乐对着斜前方的官媒镜头,露出职业假笑,顺便不忘提醒合伙人,“有镜头,别拉着脸,看在我们投进去的,所有身家的份上。”仪式按照流程走完,终于熬到设计师采访环节。随着围上来的媒体人和同行越来越多,问题也越来越刁钻专业。作为实际意义上的主设计师,苏阳适时在耿乐接不上话的时候帮忙圆场。他总能游刃有余地顺着话题,说出独到见解,举手投足得体从容。一个外表足够倜傥的成年男性,在自己熟知的领域款款道来,魅力值会在视觉感官下放大数倍。人群中不断发出赞赏声,更有挤不进前排的年轻设计师抑或小助理,不断窃窃私语。“苏设太帅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单身。”“又帅又会赚钱,肯定早被人下手了。没看他拿话筒的手上带着戒指吗。”“那可不一定,这种花哨的款式一看就不是婚戒什么的。再说了,干这行的哪有时间谈情说爱。”“也对,有道理。结束去要私人微信,不知道会不会给哦。”采访接近尾声,苏阳后退半步,将话语权交还给耿乐。西裤里的手机明显震动两下,他在一旁正大光明开小差,拿出来看。是余渊发的,【看来要给你戒指换个款式才行】苏阳不解,回了个问号过去,又输入:【你在哪?】【左边。】余渊带着墨镜,下巴埋进立起的风衣领中,难怪现场有多平台媒体记者,也没被认出来。苏阳抬起头,视线越过人群,一眼在人群中锁定他,表情瞬间亮了,绽开明媚笑颜。有眼尖的媒体人举起镜头,拍下他今日唯一脸带笑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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