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平没有再说话,他被沈知意紧搂着。爱人的吻犹如质地上好的蜂蜜,是那样的甜,沈知意只不过轻轻尝了一口,就从牙齿甜到舌根;又是那样的粘,原平蹲下来轻轻吻他一下,乖顺的鹿就要男人再抽离不开唇舌。他们吻得是那样的动心,那样的安静,好像要把这段时间的苦楚,全在这个吻里消磨殆尽。这样当两个人的唇齿分开的时候,剩下的就只会是满心满眼的甜。原平今天被刺激得狠了,失了控制,力度比平时稍微重了点。小鹿被弄得浑身狼狈,到最后只能躺在他怀里,一下一下地喘气。男人意识到自己做得过了头,嘴对嘴给沈知意喂了些水,又用手在他背后不住地拍拍,给人把气顺过来。沈知意缓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精神恢复一点了,就又开始纠结最开始的那个问题。“那我是什么……?”沈知意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有点疑惑。不做小鹿的话,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成为原平的什么。小猫小狗什么的,沈知意觉得都太小家子气。鹿既漂亮又优雅,明明就很适合自己。原平抱着他,手上还是没有停,慢慢地拍着。等到人着急了,才拉过他的手,轻轻啃咬着他的指根,道:“你是……”我的太阳。我的夏天。我的圣诞节。原平一边在心底默默列举着,一边牵住了沈知意的右手。漂亮的黑色眼睛再一次看向他,质地水润,玻璃体没有一丝杂质。窗外的雪还在下,霜花凝在玻璃上,指尖摸上去,有点凉凉的。原平把沈知意冰凉的指尖放在自己怀里,小鹿知恩图报地蹭了蹭他,然后依赖地靠在了他的脖颈上。男人低下头,亲了亲沈知意无名指根的指环。——“我的太太。”在外面漫天的风雪中,温暖如春的室内,原平低下头来,吻他的失而复得。 新年小剧场窗外的雪花飘着,原平按灭电视,客厅又重新回到一片寂静当中。这间屋子曾有过两个人,但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原平本来话就不多,那个人走了之后,房间里就更加安静,静得要命。这几天老房子里的暖气管出了点问题,原平打电话给物业叫人来修。对方答应倒是答应的快,只是早上的电话打完,直到下午还没看见人影。他叹口气,倒也没什么不满情绪——本来就是冬天么,人本身就倦怠。反正自己也不觉得有多冷,就索性再等一会儿。
其实这话更多的层面上是在自欺欺人。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原平呆在这间可以结冰的屋子里,可想而知会有多难熬。不知道为什么,暖气断了之后,房间里比客厅还要阴冷。原平莫名觉得困,又不想在房间里睡觉。于是抖了抖身上的毯子,索性在沙发上对付一会儿。窗外呼啸的风像种白噪音,不够舒缓,但也聊胜于无。原平听着听着,眼皮不自觉地就合上,陷入了沉沉地梦境。------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原平重新拥有意识的第一个念头,是这里过年的气氛很浓。原平一个人待在家,他觉得没什么必要搞这种虚的,于是窗花对联什么的一样没贴。可现在的他正站在家门外——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但原平就是下意识地知道,这是自己的家。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个小碗,里面是煮得粘稠的米糊。右手是个木质手柄的短刷,位置正停留在门框上方。所以自己这是在……贴对联?原平搞不清状况,自己好像是来到了自己的梦里?但又不知道梦里是什么时间,自己在哪儿,周围都有些什么人……原平压下满心的疑惑,决定先把眼前手上的事情做好。“老公,你贴好了没有啊?还等着你一起包饺子呢。”是沈知意的声音。沈知意等了他好半天,明明贴对联应该是个很快就能完成的事情,原平好像在外面站了很久还没有进来。他觉得疑惑,于秀也摸不着头脑,于是派他出来问问。阿沈……?!眼前的人似乎比他记忆里要年轻了点。沈知意没梳平常上班那种造型,刘海随意地搭在前额上。他也没穿西装,上身一件红色毛衣,下身一条白色牛仔裤,最简单的搭配,却是意想不到的好看。原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沈知意了,再看到从前的爱人,特别还是似乎回到了年轻时候的爱人,完全愣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沈知意见他不答话,继续疑惑地问:“老公,你贴好对联了吗?妈让我问你一声……你怎么不说话呀?”妈……?!原平不敢相信,丢下手里的对联和刷子,跨进门里。于秀就坐在那儿,穿着一身碎花围裙,看见他走进来,笑道:“阿平这是终于贴好啦?贴好了就坐下来,帮我和知意一起包饺子。”沈知意也走进来,坐在母亲身边,对她撒娇道道:“妈,阿平躲懒呢!他就是想让我包,不肯帮我忙。”于秀和沈知意并肩坐在一起,正在合作包着饺子。原平记得爱人在二十岁这个年纪,厨艺还算不上太好,可女人没有丝毫要发作的迹象。她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先是静静观察着沈知意捏面皮。接着开玩笑说他包的饺子造型不怎么样,又温柔地伸手,帮沈知意把边角重新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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