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段录音变得真实的是突然响起的一声,“黑哥,他已经不行了真的要继续下去吗?”“废他妈什么话!”“有dong不还是不是男人了”“这一定是哪个人的恶作剧,都没个呼救声我现在,现在就关掉这污耳朵的东西!”小陈锋利的危机意识告诉他,接下可能会听到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在季总面前自作主张地伸出手,想要关掉着刺耳的录音。然而等不及他按下那黑色的暂停键,整个世界就迎头泼下一身黑。池洛少爷凄惨的呜呜声夹杂在桌椅乱撞的声音里,让这段无主的录音里终于确认了被害者。录音里,惨烈的哀嚎着的人,是他的小少爷。是那个他只敢远远看着,深怕多看一眼就会玷污了的池洛小少爷。纵然是铮铮铁汉,小陈还是瞬间红了眼,他甚至不敢回头看自家的老板一眼。“小陈,去查黑哥。”季总的声音冷若寒冰,竟然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小陈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就看到自家老板黑沉沉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像嗜血过度的野兽,仿佛在下一秒就要跳出来咬碎你的喉咙。季明轩确实尝到了咸腥的味道,不知什么时候,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漫开满嘴的血腥,然而疼痛却依旧没法让他清醒。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句先生我好怕,又翻到通话记录,当他看到那个通话时常有一分钟左右的报警电话。他着了魔一样的拨了过去。“您好,津城派出所”“您好在吗喂?”“您好,这边提醒您重复虚假报警占用公共资源,造成严重的社会影响是要接受行政处罚的!”季明轩啪的挂断了电话,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池洛拨出的报警电话没有用了。咬断了的舌头发不出声,所以即便报了警,才会就连警cha都听不清他说什么吧!走投无路没人可以求救了吧!这才把求助手伸向了正和别人订婚的他可他挂了,呵呵,他他妈的挂断了池洛的电话原来,“我好怕”三个字是泡在这样的煎熬和崩溃里,吞噬了小狐狸勇敢的心,俯首下倔强的脑袋,却仍然没能等到一个救赎。季明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广播室。
这种情况小陈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扰,一直到他委托出去的调查得到回复,他才敢敲了敲广播室的门,“季总,‘黑哥’查到了。”季明轩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一页一页翻看着传送过来的资料,切换屏幕而反射在他脸上的暗光赤裸地映照出他的骨骼走向,眼窝深邃,眉骨锋利如猝了毒的冷刀,压迫感强到会撕碎一切向他靠近的活物。某一刻,小陈只觉得自家的老板看着青面獠牙。青面獠牙,小陈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形容季明轩是地狱里冒出来的青面獠牙的恶鬼也毫不为过。调查显示“黑哥”外号黑子,是津城最大的娱乐会所“里间”的前堂经理,俗称管事的。里间作为津城最大的声色犬马之地,专做蝇营狗苟之类的营生,这样的灰色产业能在津城屹立数年,其背后盘踞的势力势必错综复杂。否则区区一个管事的,又怎敢在天子脚下行如此苟且之事。像季家这种老牌豪门和“里间”之间几乎是毫无利益交叉点,换种说法是,季明轩这种上流阶层压根看不上这类暴发户聚集之地。而这一夜,季明轩彻底撕开高贵优雅的外表,他掬十分疯狂,十分愤恨,十分狠厉,暴力扫平“里间”旗下的十几间酒吧,地下赌场,桑拿,沐足经历过这件事的人没人能说的清当晚的娱乐一条街在一瞬间涌入了多少“青面獠牙”的陌生面孔,几百?几千?还是上万?但时隔数年后这件事依然是可以引人闻之色变的饭后谈资。那些人就像训练有素的铁血军队,践踏过娱乐街的每一寸土地,所到之处,片甲不留。那晚炸裂的酒瓶声,家具的打砸声,以及光着腚的好se 之徒哀嚎声持续到半夜,揉杂在一起犹如不点自燃的烟火,在被肉欲浸泡的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炸开了暴力的美学。季明轩在那样的惨烈的声音中顶着一身肃杀的风,信步踏进了“里间”的大门。一整条街上只剩“里间”没有被打砸,就像是剥光了大腹便便油腻男身上的衣物,最后只留下一小块裤衩当作遮羞布。但小陈清楚,这并不是季明轩突发好心留下的遮羞布,而是将对方拿捏于手里的筹码。客人们都逃散后,“里间”里安静得像豪华的坟墓,而它的掌权人“齐煊”被季明轩带来的私保按坐在棕色老板椅上。看到进来的人是季明轩以后,齐煊顿时面如土色,他不怕今晚发生的事同行恶性竞争,他也不怕是地方扫huang队整出的清治行动。 (季明轩)很痛却又无能为力偏偏今晚上门的,是季明轩这样只手可遮津城半边天的大人物。可同时齐煊又想不通,季明轩这样的强龙为什么会突然打压他这条土蛇,他一向谨慎圆滑,这些大人物他巴结都来不及,轻易根本不会得罪。季明轩用下巴看着齐煊,“你手底下有个叫‘黑子’的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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