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程昊云,疑惑地问:「怎麽了?你要去哪?」
「我下午还要开会必须先走,这间店不限时,你慢慢吃,今天谢谢你了。」
「等等,那个」
「嗯?」
叶千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若有似无地瞥了眼程昊云还来不及吃完的那份餐点,小声地说:「你的那份」
「哈,你吃吧!」程昊云忍不住笑出声,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贪吃鬼。」
「太好了!」叶千泽眼睛顿时发亮,望着那盘刚到手的义大利面摩拳擦掌,天知道他觊觎程昊云那份多久了。
下午一点三十分,吃饱喝足後叶千泽满意地离开餐厅。
回去前他去了趟厕所,才刚到门口,里头就突然冲出一个戴着鸭舌帽,身穿黑se夹克的男人,那人头压得很低,跑出来的速度很快因此没注意到走道上的叶千泽。
两人闪避不及,直直撞个正着,叶千泽惨烈地往後摔了个狗吃屎。
一阵天旋地转後,他扶着墙缓缓起身,满脸痛苦地r0u了一下pgu,看着身旁一样摔倒在地的黑衣男子,关心地伸出手问:「还好吗?有没有怎麽样?」
男子抬起头,鸭舌帽下瞪着他的目光肃杀,不禁令人毛骨悚然,叶千泽悬在空中的手也顿时被吓得一愣。
男子一把拍开他的手後猛地站起身,他抬手压低了帽沿,冲过叶千泽身旁时藉着手臂的遮掩瞥了一眼,漆黑的面容下,嘴角隐约露出一抹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望着他的背影匆匆消失在厕所外的转角,叶千泽耸了一下肩,转了转脖子庆幸自己没有扭伤。
拍拍pgu继续向前走,拐过一个弯後,叶千泽站在男厕的指示牌下,呆愣地望着里头的景象,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厕所内灯光昏暗,外头百货公司熙熙攘攘的人群声彷佛离得很远,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水龙头哗啦作响。
洗手槽内,一颗血淋淋的头挂在那儿,正巧卡在感应器前方,水龙头便像是着了魔一般,明明没有人,却还是卖力地工作毫不停歇。
头颅堵住了排水孔,自来水一下子就漫过小小的洗手槽,混着鲜红的yet,沿着头颅下方早已没了生气的躯t蜿蜒而下。
叶千泽x口不断起伏,抱着头缓缓蹲了下去,呼x1骤然加快,但进到肺部的空气却似乎越来越少。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屍t,飞机失事那天,在漆黑的水面下醒过来的叶千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亲的手,因为机身断裂时受到剧烈外力拉扯,乾净俐落被截断的那只孤伶伶的手。
那条失去主人的手臂,被残破不堪的紫se布料包裹着,那是妈妈最ai的那件紫se洋装。
叶千泽还记得在桃园机场照完相後,自己还对着手机照片笑着说:「妈,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呕——」叶千泽将刚才的义大利面又全数吐了出来。
直到五脏六腑彷佛都被狠狠翻搅过一遍,他才茫然回过神,摀着嘴面se苍白地走了出去。
瘫坐在厕所前的椅子上,他无力地拿出手机报警。
几分钟後,苏振言率领着一众人马风风雨雨地赶到。
他拍了拍失神的叶千泽,递过一瓶水关心道:「还好吗?」
「嗯,没事。」冰凉的矿泉水滋润了他乾涩的双唇,叶千泽配着药丸胡乱吞下去後这才平复下来,他仰头靠着身後的墙呼了一大口气,
最近一阵子都没再发作,药盒从好久以前就没再动过,他以为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看来是过於乐观了。
「听说你是第一发现人?有注意到什麽异状吗?」
「我进到厕所前」叶千泽r0u了r0u太yanx,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他闭着眼道:「和一个突然从厕所冲出来的人相撞,我猜他很高的机率就是凶手。」
苏振言握着小册子振笔疾书,然後点头道:「你有看到他的脸吗?」
一旁警员跑过来在苏振言耳边小声说了些什麽後,他面目凝重,转过头的眼神带着些许歉意。
「法医透过伤痕回推凶器,然後跟前几天的那场随机杀人进行b对,初步监定凶手大概率就是同一人,之前监视器没能清晰拍到他的脸,这次事发地点刚好又在厕所」
「我懂你的意思了。」叶千泽抬起手,随意地说:「给我纸跟笔,我画一下凶手的脸。」
叶千泽记忆力超群,虽说不到过目不忘这麽夸张,但很多东西也是只要看过一次就很难再忘记,更何况是几分钟前才见到的脸。
幸好画图也是他的强项之一,最终,叶千泽几乎是丝毫不差地将凶手的脸复制了下来。
迅速做完笔录後,苏振言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叶千泽。
「你要不要去找吴医生聊一下啊?他之前联络我说你好久没回诊了。」
吴医生是和警局长期配合的心理医生,专长是对受害人或目击证人等创伤症候群的高危险群做心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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