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声。”谢逐桥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叫了许延声的名字。许延声在家里待得时间一久,人就有些懒散,不想说话也不想动,鼻子里哼出点声音,算是回应。谢逐桥还是不会说话,每天和许延声的通话时间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沉默,许延声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谢逐桥渐渐明白,生活总是枯燥,有人陪的话,就不会无聊了。谢逐桥说:“我很想你。”“据气象部门检测,近日出现了罕见的”电视背景音很大,女主持言辞平静,画面呈现出的风景却很美丽,许延声像被电视画面吸引了注意力,耳朵里却清晰听见了谢逐桥的话。谢逐桥憋了好几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他在许延声的沉默里渐渐红了耳根。“我”谢逐桥“我”不出个所以然,却听见许延声叫他:“谢逐桥。”谢逐桥很认真地回应,许延声看不见电话另一头的人因为他这句话默默坐直了身体,所以他说:“我呸。”谢逐桥:“”因为谢逐桥的电话,许延声第二天难得去上了班。他讨厌早起,也对解决麻烦没什么兴趣,肖亦南的事情放在那里做了开头,又一直没有去收尾。肖亦南这样的人在古代叫做宠辱不惊,许延声来不来做什么对他都没有影响,他只是喊了声老板,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老实说许延声对他很满意,仍然处于越看越满意的状态,对某些追求一丝不苟的公司来说,肖亦南就是根多余的刺,对许延声来说刚好,无论是周攸攸事件还是宋承悦事件,对许延声而言都无伤大雅。但肖亦南仍然是个和徐啸信一样的麻烦,他总会在未来某一天成为一颗不稳定的炸弹,许延声对自己认知明确,就算是他这样的人,也觉得肖亦南是个不可控因素。人没有贪念,本身就是最大的贪念。许延声今天没带顶流,他要做不好的事情,不能让他家那只傻狗知道。他走到肖亦南桌前,敲了敲他的桌子:“别上班了,去财务那边算下工资。”许延声没想到肖亦南的反应那么大,他直接站起来,掀翻了身后的凳子:“你什么意思。”那动静大到让工作区那边的员工齐齐望过来,许延声没管,反倒因为在心里确认了某种猜测,安心下来,说:“我的意思是,你被开除了。”“你凭什么开除我?”肖亦南瞪着眼,睚眦欲裂。许延声看着肖亦南,不合时宜地想,还是谢逐桥生气的样子好看。谢逐桥的生气是隐忍的,他不会在他人面前展现他糟糕的一面,哪怕在许延声面前,他也只是冷下脸,用沉默面对大多数情况。“没有理由,”许延声说,“我的公司开除人要什么理由?”肖亦南是个很奇怪的人,大多数时候默不吭声的干事,在这种时候又声音很大,双手撑在桌上就要和许延声对峙:“你让我在你公司上班,我选择来你公司面试,这是双向选择。现在你不让我上班,要给我个理由。”
“不然我不答应!”肖亦南猛地一拍桌子。“”边上看戏的员工连忙冲上来,把还要给他发工资的老板挡住,“好好说啊好好说,工作而已,这家没有还有别家。”他的潜台词是,你快走吧,破公司而已。肖亦南根本听不出来,只瞪着许延声:“理由。”和宋承悦的事情一样,许延声在这种时候会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在肖亦南的事情上是不是会有更温和的、循序渐进的方式。他有点想谢逐桥。许延声拍拍挡着自己那人的肩,示意他别挡路,遮挡住的视线的人消失,许延声完完整整站在肖亦南的目光下,感受着他的愤怒和不受控制。“你要理由?”肖亦南粗喘着呼吸。许延声说:“宋承悦的工作室够不够。”劝架员工,眼珠子一圆,嗯?什么!肖亦南忽然顿住了,有一瞬间错愕。“我不追究,不代表你没做错。”许延声实在不想和他解释,无用的行为和情绪会让他变得像个正常人。“我做错了什么!”不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肖亦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慢慢收敛了情绪。“你做事不顾及后果。”“你说你只想让他红!”许延声笑了下,那笑容让劝架和看架的人都看呆了,像是很温柔,但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许延声脸上的表情啊!“我告诉你,我要让宋承悦红,我的重点是宋承悦,你的重点是红。你确实做的漂亮,让他一夜过后有那么高的关注度,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那是宋承悦的工作室,宋承悦才是这件事情最初的意义。”“老板,你去哪?”劝架员工目瞪口呆,肖亦南前脚才走,他刚上班的老板后脚也跟着往外走了,太久没上班,连办公室在哪都找不到了?许延声回头,一脸纳闷:“回家啊,有事?”“回、家?”劝架员工回想着许延声最近的上班时间,默默收回不经意间迈出的腿。打扰了,你回吧。许延声说:“对,你有事?”“没事没事没事,”该员工使劲摇晃着脑袋和手,只想把许延声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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