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拿。她忘了是怎么被爸妈带回国,她只记得自那以后就住进了夏热冬冷的疗养院,亲戚朋友避而远之,爸爸妈妈举家搬迁。
才去疗养院的时候还有个穿着病号服,一直在门口做重复动作的病友。
但很快,他们接二连三死于自杀,甚至没来得及让她记住对方的病号,便被拉去火葬场一把火焚了个彻底。
山河之大,天地之远,将多少灵魂困在十平小地之间。
生不带来一片云,死不带去一片叶,自由热烈,太难。
薛天纵总是擅长伪装,她没有社会阅历和经验分清话语的含真量。
已经浪费了五年,但剩下的未知岁月不能过这样的生活。此刻她有她要的,她有她想的,尽管未来蓝图模糊,但绝不是这样的寄人篱下。
人生的所有痛苦都不会被遗忘,它会活在永无止境的回忆里肆意生长。
薛天纵又握紧了她的手腕,男人的本能告诉他要追回来,可追求的继承权让他斟酌着接下来的话。
“你没有了我,又能去哪,又能做什么,呆在我身边,我起码在生活质量上给你提供的是最好的。我会联系父亲,给我点时间可以吗。”薛天纵拿出一张卡,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他没有等到她的话,女孩固执的抽出自己的手腕,在他痛苦的凝望下离开了。
一同凝视的,还有趴在三楼栏杆看着薛天纵的薛政元,他一手拖着脑袋,睨着大哥狼狈落寞的背影。
薛家的儿子们,大哥是顶一代人的牛,身在曹营心在汉,拼了命给国内搞研究。似乎只有他已经二十岁还整天无所事事,干一行恨一行。
他拿出手机,给拉瓜迪亚机场的负责人打去电话,这是距离公馆最近的机场。
此刻的纽约是深夜,繁星点点挂在黑夜更显寂寥,阵阵凉风下的街道是她拉着行李箱,突兀的滚轮声此起彼伏,她没有绿卡和护照,剩下的的证件都被薛天纵扣了。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难在了购买机票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配上优雅的管弦乐让她红了眼也羞红了脸。
唯叹了一声气,看着黑夜里灯火通明的停机坪上来回起落的飞机,好在十分钟后一位华裔负责人找到她,主动替她解决了机票的问题。对方似是同情,不该问的一句也没有问,破格为她买了一张票目送她登上飞机。
纽约到新加坡市樟宜机场,十四小时。
她对乘坐飞机有着深深的恐惧,那种痛苦的耳鸣就像是恶魔一般如影随形。每次坐在飞机上,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
手指紧紧蜷缩至指尖泛白,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血管跳动的感觉,一下一下,轻缓无力。
头等舱很安静,安静到周围没有一丝交谈声,她独自一人倚靠在座位上,四肢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透过舷窗,隐约看到新加坡樟宜机场在晨雾中崭露头角,浑身痛到意识模糊之际,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住了她紧攥的手,带着无数的热意捂暖她冰凉的手。
“这是落地时的正常反应,别害怕。”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传入她的耳中。
突如其来的接触和言语让唯感到一阵惊愕,她试图用力将手抽回,但那只手却紧紧握住她,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不仅如此,对方指尖用力,强硬的挤进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紧扣,两人的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细腻的汗珠相互交融在一起。
这陌生的触感令唯心生不安,她的心跳愈发急促,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尽管内心充满抗拒,她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对方强有力的握持。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十指如同被命运纠缠般紧密相连,让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被耳鸣和病发的颤抖折磨的难受极了,半晕半醒间感受到有人用热毛巾擦去她的汗,脚踏实地的不是她,是抱着她钻进一辆车的男人。
再次清醒时她在新加坡市的总套里,顾不上浑身难受的痛苦唯看着地图,一把拉过行李箱夺门而出。
东陵路,有她的爸爸妈妈。
千辛万苦来到大使馆她终于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现任馆长秘书同情的扫了一眼唯,递给她父母的资料,母亲两年前难产而亡,父亲三月前在寓所心脏骤停猝死,留给她是百万欠款和一个弟弟。
休息室很安静,耳鸣又开始伴随着她。
奇怪了,她现在没有坐飞机啊。
女孩颤着指尖合上了资料,她扶额捏着眉心缓解耳鸣的痛,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馆长助理带着她办好了余徽的手续,她站在福利院门口看着一个小孩发呆。
树影下的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穿着不怎么合身的衣服正趴在台阶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一群忙碌搬家中的蚂蚁。唯心都要碎了,她痛苦的闭上眼咽下泪,随即睁开眼轻轻地蹲下身子,柔声呼唤道:“余徽。”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男孩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疑惑。他那张稚嫩的脸蛋沾满了泪水和污垢,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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