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怕你离开我,才生了气……”他僵硬的解释着,伸出指腹擦去她眼尾滚烫的泪,“我不会再强迫你了,你乖乖的和我在一起,不可以吗……”
唯推开他,自顾自躺在床边拿着卫生纸擦泪,她的心还在剧烈跳动,一下一下向全身灌输新鲜的热血。
房内的两人呼吸凌乱又小心翼翼,这样沉默的夜每一处声音都是开口的契机,以十指为梳绑好散落的头发,她转头看着他那张忧郁的脸摇了摇头,紧接凄美一笑,“我不需要你这样做,你控制我的一切,真的是为我好吗。”
丝绸睡衣散开在她露出的肩胛,上面是他的吻痕刻章。他刻的到表面,却始终无法刻到她的心里。
薛天纵无言,脸上毫无血色,似在深深回味她的不需要。眸色从忐忑到看着把握权逐渐分崩离析的不可置信。
他愣了半晌,嘴中丢盔卸甲摔门离去,连夜带着官惠去了德国。
人走了,他的眼睛还在,所有的仆人和保镖都会如实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
走之前他忘了一件事,薛天纵对于凡事太过自信,飞机前脚到柏林机场周雾就来了这里,唯穿着冬季的浅蓝色套装裙在后院逗着金钱豹。
优雅的豹妈妈睁着琥珀色的竖瞳打了个哈欠,继而懈了肌肉惬意的躺在她脚边,她的怀里是几只出生三月的小豹不过早已养的精壮,正带着猫音嗷嗷叫。
身后是不怒自威压迫感十足的虎王和狮子,入目所及皆是在四季如春的南加州养不活的非洲动物们。
小时候的动物总是最可爱的,和湿漉漉的小猫一样钻在她怀里,尖锐的小利爪勾着她的裙子爬上爬下。
这里也不仅模拟了金钱豹的生存环境,各种凶神恶煞的动物薛天纵几乎都买了过来饲养,本意看家,实则是给唯一个趣儿。
一旁是胖了一圈的狼王,张着嘴打了个哈欠一跃两米多高起来叼走饲养员钓着的鲜牛肉。
豹妈妈是她看着怀孕,然后经历千辛万苦生下了六只小豹,她们也有着不寻常的信任,并非自小养大的豹妈在唯面前总是一副敞开肚皮等待抚摸的软样。
周雾取下墨镜老远就驻足,她是怕的。那肥豹子说吃了她就和生吃鸡肉一样简单。
她没辙,嫌弃的看了一眼趴在草地上和小豹玩耍的唯去了房内等待,在港口,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唯小姐,周小姐来了,在客厅等您。”仆人拉开豹子们,跟在她身后报告着。唯很意外,怎么又来了,又是劝自己离开吗?可她现在连这栋房子都出不去,薛天纵不惜动用卫星定位了她,里里外外一群群的保镖更是他留下的眼。
二楼客厅的两个女人沉默了半晌,周雾对这里还有着阴影,那是第一次见银暴躁的程度,偏偏被打的还是自己。
“我可以送你离开。”她品了品雨前龙井淡淡的说,整个人仰着脖不看唯一眼,好似骄傲的白天鹅一样。
“真的吗。”唯放下杯子看着眼前的女人,能离开自然是最好的,尽管外面的世界自己很陌生,但总归要走一走不是。
“当然。”她轻蔑一笑,拿起自己的包往外走去,“我打过招呼了,带你去港口玩,有我安排好的轮船在那,之后你就可以去你任何要去的地方。”
唯信了,跟在周雾身后离开了住了许久的地方,来时还是挂着骄阳的夏日,去时已经是冬日了。
此刻她什么也顾不得,出了豪宅区域刺骨的冷气便刮在她脸上,她走的太急,原想带点东西,但又放弃了打算,只是麻烦他扔掉那些垃圾了。
两个女人去往码头,红色的拉法咆哮在海边公路上,周雾倒是意外这个女孩这么好骗,殊不知此乃她的死路。
不过也不是唯好骗,是她实在不想呆在那个充斥着上下尊卑分明的地方,不适感和崩溃始终伴随着她。
太平洋海岸很美,咸香海风充斥在鼻息间。现在是下午时分,橘粉紫的火烧云早早的包裹了天边,她看着如何也追不上的倒退街景脑海中无一不是对这个世界的向往。
还未到码头便看到集装箱游轮上巨大的捕鱼器,一个摇摇欲坠的铁笼里是数条她不认识的名贵海鱼,扑腾挣扎了几下便没了生气。
渔夫降下铁笼,在几刀之间便开膛破肚,扯出内脏冲刷之后称重,又将鱼身上最值钱的地方进行现场售卖。
杀生一整套在她眼前展现,唯几不可见的皱了眉。
“到了。”周雾嚼着口香糖看着一边停靠的邮轮。
巨大的轮船几乎挡住了唯的整个视线,比她见过的所有东西加在一起都要高大,而自己甚至没有那船锚高。
两人从并肩到周雾缓下脚步跟在她身后,原本随处可见的人群被疏通,来不及带走的鱼也被一股脑的放生。
周遭充斥着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海浪拍打带上来的冷雾,唯顿了顿脚步回头看去,周雾挂了电话朝她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这条路,是对的吗。她不知道,但唯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几乎是小跑着登上了邮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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