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柯把水缸搬进卧室,摆在靠近床侧的桌上问,“小乌你需要吃东西吗?”
“不用。”小乌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活力,“吃饱了。”
他默默夹紧腿,从床边站起来,内裤还湿哒哒黏着身体,“我去洗澡。”
进浴室用热水冲了许久,灵柯出来时脚背上沾着水珠,淋久了热腾腾的洗澡水,肌肤透着像虾被蒸红的颜色。
坐到床侧他正要弯腰把脚擦干,刚抬起腿,无端出现的细滑触尖摸上脚背把水珠舔完,轻轻向脚心游过去。
灵柯脚心被轻痒痒地一碰,蜷起脚趾向后倒,条件反射曲起腿躲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小乌你哈哈、做什么,好痒哈哈哈”
触手凝滞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只好像绑绷带一样缠在他足背上,开口说,“我帮主人舔干净。”
小乌是外星生物,虽然不知道它这些乱七八糟的用词从哪学来的,但灵柯毕竟是老师,自认为有义务教导它,毕竟孩子就要从小教起,于是义正言辞地纠正,“小乌,你应该说我帮你把水擦干。”
空气静了几秒,小乌又说,“好的,主人。”
灵柯也等了几秒,见小乌没有别的话,很有做主人的自觉,主动把脚抬起来,“那你帮我吧。”
触手从善如流地圈住在灯下白到发光的脚背,冰凉凉地小幅度蠕动舔掉水珠,向上依恋地缠住灵柯纤细的腰,声音带着困意,“主人,我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毕竟是秋天,触手环在身上挺冷,灵柯睡进被子里,侧躺问,“你贴着我就行吗?”
“行的。”小乌说,“我会靠紧你。”
关掉灯,有触手伸过来,盘做一团,贴在凝滑的肌肤上,静静地待在灵柯温热的颈窝。
灵柯被人陪伴着,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睡在爸爸妈妈中间的感觉,心里暖和和的,想起过去给父母的晚安吻,也笑着低头,在触尖轻轻亲了一口,“晚安小乌。”
静静的触尖倏然僵直,在灵柯闭眼的下秒,尖端慢慢凝出绽开一朵黑色的小花。
灵柯毕业后回来当地做小学老师,每周得空都会回一趟父母家,他爸妈劝他在家住,三餐在家都能解决,得空还能送送他去上学。
他想哪有老师要父母开车送去学校教书的道理,原本考虑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他爸妈怕他被骗,又忧心遇到不好相处的房东,直接在他名下又买了一套房,好在两个房子之间离得也不远,灵柯坐地铁十多分钟就到了。
灵爸灵妈每天都各要打个电话关心他生活状况,一早就知道灵柯今天要来,午饭做了四菜一汤,打开他喜欢看的动物世界。
灵柯开门进来,李素女士就抱上来捧住他的脸左右瞧,“哎呦我们可可宝贝又瘦了,给妈妈瞧瞧,脸上怎么不长肉。”
可可是灵柯小名,都说酸儿辣女,李素怀孕那阵子偏爱吃辣,肚子里也不闹腾,夫妻俩一直都以为是个安静小棉袄,早早就定下来叫灵可。
没想到生下来是个带把的,生他时正好是春天,万物复苏,上户口时就添了木,美名其曰称景。
生下灵柯最开始那阵子,灵爸正碰上企业老总看重,工作忙得焦头烂额,李素也正忙着回高三教书育人,又碰上评选特级教师,两人就把灵柯丢给保姆。
保姆也是个不细心的,带了两年多因为老家有喜事,换了个临时保姆,洗澡时才发现灵柯身体不对劲。
两人急慌慌带着灵柯去检查,被医院告知是双性人,并且年龄太小不适合做手术。
灵柯那时太久没见到两人,只会巴眨巴眨着大眼睛,开心地嘟嘴,吐着泡泡一遍遍喊,“爸爸妈妈。”
两位家长盯着小灵柯天真无邪地大眼睛,心里愧疚万分,回家就把保姆辞了,开始细心地养孩子。
家长每半年都带着灵柯去做体验,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却在灵柯十四岁那年被医生告知两性发育都很成熟,身体里的激素都很稳定,也就是说他同时拥有受孕和射精的能力,如果强行剥离一种器官,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
出于身体考虑,灵柯就一直没做手术,毕竟他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孩。
灵爸接过灵柯背后的双肩包,挂在一旁,“今天怎么背包来了?”
灵柯看了包说,“备课资料。”
其实是小乌在里头,只不过他觉得单独提一瓶水来有些奇怪,就把小乌放包来带来了。
“太辛苦了。”李素年年带高三生,比灵柯的工作累太多,还是心疼的把人推去洗手,“可可洗完手,来吃饭。”
餐桌上灵柯看着电视,照例被问一日三餐吃什么,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不开心的。
灵柯听到困难,想起巷子里那件事,还是决定不说出来让父母担心,转而笑着说,“没有不开心的,有一件开心的。”
灵柯爸妈情绪价值给得很足,停下筷子同时发问,“什么事?”
“我养了一只东西。”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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