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看向苗圃,苗圃递出两封沾着晨露的书信。
小夭翻过上面那封的不看,直接撕开带着五神山俊帝印玺的火漆,扫视了一遍后笑着说:“还是我父王心疼我。不像外祖,只偏心哥哥!”
苗圃忍不住多嘴:“虽然不知道王姬和黑帝的不愉快是什么缘故,黑帝疼您就像疼眼珠子一样的,您别再生气了。”
小夭微笑:“我可没那么大度,我不高兴,就要闹得每个人都鸡犬不宁。”
得了空,小夭偷偷地去看望璟。
昨天打完他的时候,她就很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今天珊瑚回来说他状态不好,小夭就更后悔了,简直是每一秒都比上一秒要后悔,这会儿肠子已经悔青了。
璟在大厅正中跪着,修长的身段笔直,重心全落在膝头。他一条腿还有旧伤,这个姿势再多跪上一会,恐怕另一只好腿也不能要了。
她冲进去把人拎起来,又气又怒:“昨天我那是气话,再说了,累了你就不会坐一下吗!”
璟这会陷入幻境之中,跟他说话他的眼神是空的,这句话的指令太绕,他听不懂,只歪头做了一个狐疑的表情。
她的火没地方撒,又一想他后面都被打得肿得不成样子了只怕坐下来更疼,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小夭让他去榻上趴着,手指涂满药膏,搓热了,来回轻柔揉捏淘气的肉臀,那里红肿肥圆,像猴子屁股一样滑稽了。
油润的药膏抹上去,多少有些发热泛痒,璟轻轻颠动,发出不安的娇声。
“啊。嗯!”
“疼吗?”
“好疼!”人偶璟泪珠盈睫,呆呆地说。
失去意识了,倒会喊疼了,挨打的时候怎么不喊,真不知道哪一个更呆。小夭骂道。
三日后,金天的锻造师、九黎的巫师、鬼方的术士,齐齐聚在赤水家的前厅。
在这么短时间内找齐这些人可不是容易的事,璟的元神在识海中陷得越来越久,小夭承受不了拖下去的风险,使尽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
“这么说,先祓蛊毒,再破金锚,法术自解?”
九黎的巫师点头:“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保险?“鬼方士嚷道:”神族的识海诡谲多变,陷进去就有出不来的可能,更何况谁敢去!主人的潜意识会攻击所有胆敢闯入的外人!”
“我去。”小夭没有一秒犹豫。
“王姬!”满堂惊赫。
“璟的意识不会攻击我。告诉我什么法子。”小夭胸有成竹地说,大荒最杰出的工匠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种空穴来风的自信出去哪里。
涂山家的那位出事,却是赤水家的女主人出来主持事宜,他们早就满脑子疑问了,王姬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口气和豁出去的架势更是把他们吓得气都不敢喘。
“您可不能去!要是有什么闪失,黑帝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们不敢得罪哥哥,就敢得罪我?”小夭不怒而威。
“把你们能使的招数全都使出来。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要是不成,玱玹也找不到你们头上。”
众人纷纷叩谢。
10
璟和小夭面对面坐在沉香榻上。
小夭闭眼念决,进入了识海。她的肉身很快一动不动,如同入定一般。死卫守在四方八角,护住二人的元神。
小夭首先感到的是肃杀。
四周就像暮色四合中的深海,却比深海更阴森可怖。
扑面而来的阴风刮得人面疼,灰白的雾霭让辩不清东西南北,水天连成一片,不知名的野兽在旷野啸叫,狂乱迷人眼。
很快,小夭发现这里的风不同寻常,居然是带刃的!
那风像是有意识一般,不论她如何逃跑,将她紧紧裹在风眼中吹绞,奔逃之中,小夭按着方士教她的无相指决隐匿自己,还是伤痕累累。
神识的创口让小夭头痛欲裂,无法活动,身边的雾气向她快速聚拢,变得更深更浓,如同炸毛的野兽一样警惕地将她笼罩在中心。
小夭坐在雾中喘息,被风刃扯开的口子不断变白,白雾却死死裹缠着那些伤口,源源不断的灵力流进去,她的元神又完完整整。
等等,雾?
她马上意识到风与雾是在撕扯对抗的。雾气不断被冲散绞碎,又坚持不懈地凝聚,始终无法成型,如同困兽发出撕裂的悲鸣。
小夭心下骇然:难道这里这么多的雾,全是璟被撕裂的意识吗?
碎成这样了该有多疼啊?
璟的血肉不断地修补进来,带进来一些残破的记忆碎片,小夭的眼前走马灯一般,有的她知道,有的她却没见过。小夭恍神,想去够那些幻象。
突然小夭一个激灵,缩回了手,她直觉地感到死神的冷冰冰的眼睛瞄上了她,劲风刮面,兽鸣停止了,"嗷唔!"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只见雾气向两边散去,一只巨兽轰然倒下,白茸茸的长尾扫过水面,水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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