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那样的礼物……他会觉得被冒犯到吗?我之前真的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我之前还以为自己是无性恋呢……他会喜欢吗?他会不喜欢吗?还是我只是在庸人自扰?
他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叶槭流抬起头,看见理查德脸上略微担忧的神色。
我的朋友,或许你不必如此不安。理查德轻声说,你确信他也喜欢你,是吗?
叶槭流点点头。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在为你选礼物的时候,没有这样纠结过呢?
……他会吗?
这就得问你自己啦。理查德笑道,但我有些好奇,你是想送他什么呢?
想送他什么呢?
他暮紫色的眼瞳中映着光亮。
5
索尔回到他在柏林的家中。
他将衣袖挽起,扫去家具上的浮灰,将沙发上的衣服丢进脏衣篓,扔掉冰箱里腐坏的食材。这间公寓从前有这么空荡吗?他从前也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他有这样迷茫过吗?也许区别只是他如今真的只是一个人了,再无人陪伴在他的身边,他的左手不会握住他的右手,不会与他一起苦恼,不会做出让他不认同的决定。索尔单膝跪在床头柜前,拉开最下层的抽屉。滑轮转动,在黑暗中封藏了半年的小小物事终于出现在光下。
他又安静得像一座雕塑了。微风拂起窗帘,柔和的金色光点映照在他的身上。他拿出那个小小的酒红色盒子,从衣袋里摸出另一个来。短暂的交错后,深蓝色的盒子躺进了抽屉深处,酒红色的绒布盒子被打开。
黑色的衬布上躺着一枚样式朴素的银戒。如果不是戒圈上小小的暮紫色宝石,他几乎以为这是一枚素戒了。
他挑选了很久。叶槭流的友人,那位剧院经理站在马德兰的面前,轻声说,他一直很纠结,纠结这会不会太过突兀,会不会冒犯到您,您会不会喜欢这件礼物。我们给了他一些建议,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
黑狗呜呜叫着,在理查德脚边打转。理查德弯下腰,拍了拍牠的脑袋。
马德兰轻轻扣好盒盖,向理查德道了谢。
之后这枚戒指被他封存在床头柜的最底层,连同他这百余年间的唯一一次心动一起。
但我现在又打开它了。索尔想。
他想起费雯丽的话。
怀特先生很犹豫,他好像不知道要不要这样做,但他又想把它给您。歌唱家回忆着银发绅士那时的神色,慢慢地说,他很爱惜它。他说如果一个月内没有联系我的话,我就把它给您,或者给柏林裁决局的索尔·马德兰——
给我就可以了。索尔说。
费雯丽点了点头。怀特先生说我只要把它给出去就可以了,但我想多说一些,对不起。
是吗?是这样吗?但是为什么?他没有找到叶槭流的遗物,他什么也没找到,但为什么怀特却能拿到这个微不足道的、毫无意义的、极其普通的耳夹?他难道只是为了在最后借叶槭流的死来刺激他吗?怀特是有些疯病,但他不会屑于拿这种事取乐,那么这是为了什么?或者他只是偶然的发了善心?但他又如何知道那段过往呢?
那些先前不愿追究的疑点再度充斥了索尔的脑海。那被神降的人当真是卡特·拉斯维加斯吗?那人最后望过来的、恍然后又明悟的眼神,究竟是什么含义?
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
索尔闭上眼睛。
颤抖的呼吸趋于平缓。他听到费雯丽关切的询问:您还好吗?
我想我还好,尽管这并不重要。索尔轻声说,谢谢。
他封存起这段回忆,取出那枚银戒,戴在右手无名指上。
正合适。
6
这是你的选择。祂说。
这是我的选择。他说。
托里亚会明白的。他为欺骗了自己的恋人感到抱歉,但他不能做更多了。他本不想送出那枚戒指,但如果那时不送,日后就很难再送出去了。他没想过他们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尽管结局并不完美,但这已经足够了。
如果用理性进行判断,他无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卵不会理解,他自己其实也不太理解,但他不想让托里亚真的一直被他所瞒骗。
叶槭流露出轻松的笑容。
在生命的最后任性一次又何妨呢?总归他已经在奔赴死亡了。
f
suary:猫说:喵喵喵,喵喵喵喵。猫说得对。
在索尔原本的人生规划中,其实并没有养猫这一项。
诚然,当赫尔塔展示她家的“逆女”或者弗兰克抱来杜克时,索尔往往是那个被小动物蹭到身边讨好的被同事嫉妒的角色,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适合养宠物的人。他有足够的耐心,也并不讨厌那些可爱的毛绒绒的小生物,但他依然不打算把一条生命全然系在自己身上。
警署的工作很忙,身为高级警司的索尔尤其忙。在索尔看来,养宠物就像养孩子,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他们,那还不如不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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