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他们不应该闲成这个样子的,罗马最近的局势瞬息万变,就算诺兰教父再靠谱也不能让他们彻底放松。但好奇是人的天性,任谁一大清早得知教父突然需要一整套西服包括衬衫,听这码数还不是教父本人穿,难免会产生一些奇特的心理的。
但这次不同以往。在克制地敲了两下门后,门并不像之前来访时那样弹开缝隙。黑发蓝眼的男人站在门后,他穿着浴袍,大抵是刚洗过澡,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水汽。
拉加佐眼尖地看见教父脖颈上的吻痕和落在他身后地上的黑风衣。
艾登弯起眼睛。啊,是你们。谢谢,把衣服给我吧。
直到房门被关上,拉加佐和马缇奥仍在原地站了几秒。他们沉默而缓慢的走向电梯的方向,直到轿厢门关上才长出一口气。
马缇奥迟疑地说:那个衣服尺码……
闭嘴。拉加佐严厉地斥责他,你不要想那么多。
你要是没往那方面想,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马缇奥腹诽。
他们又沉默了一阵。拉加佐突然抹了一把脸,语气恍惚地低声喃喃:所以,这才是教父那天晚上笑得那么开心的原因……?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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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ary:索尔有时会觉得,艾登·诺兰像一场雨。
罗马近来似乎总在下雨。乌黑的雨云压低了天地的边界,给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了层水色的薄纱。雨滴密密麻麻地砸在玻璃上,让人禁不住怀疑这一切究竟会不会有尽头。
猫柔软的尾尖缓缓扫过索尔的掌心,意有所指似的轻轻一钩,又慢悠悠收了回去。这只蓬松的小生物像牠的主人一样优雅而令人难以捉摸。索尔并不讨厌猫,但他很难忽视这只猫的本质——牠是艾登·诺兰的一部分。教父的额头紧贴着他的额头。艾登的体温顺着这过于亲昵的举动传递过来,远称不上温热,甚至有些不自然的凉意,冷得像深秋的雨。无形的精神触丝轻柔地拂去精神图景中大片漆黑的色块,缺水的河流逐渐润泽,枯黄的枝干萌发新芽。许久未有过的可耻的轻松从中渗透出来,细细密密地浸入骨骼,透出一点灼烫的热意,几乎令人沉醉其中。
索尔想出声打断这场久违却不合时宜的精神梳理,但猫,这敏感的有着尖耳朵的小动物用毛绒绒的尾巴缠上了他的手腕。玻璃珠似的蓝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索尔,近乎纯白的长毛猫将自己整个塞进他怀里,咕噜出一声撒娇似的甜腻的猫叫。他抱着这只过于轻巧的猫,斜斜瞥向飘窗。雨滴在玻璃窗上织了一层网,模糊了窗外的景色。比起街景,或许还是窗帘的图案看得更真切些。
这种领地被人入侵的感觉对索尔来说算不上好。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精神梳理——理智的厌恶与身心的愉悦互相矛盾,令人更加烦躁。但当一个哨兵拥有一名向导作为床伴,这种精神上的深入交流似乎更接近于一种情趣,尽管他并不觉得他们有相熟到这种地步,就像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与这个身份不明的半神滚上床去。猫喵喵唧唧地扒着他的胸口往上蹭,用柔软的脸颊去蹭他下巴上的胡茬。哨兵敏感的本能让他体味到某种奇特的感情,并不多,只有一点,但这一点好像就是全部。索尔觉得自己像被某种温热的东西包裹住了,艾登的拥抱与猫的撒娇都是这情绪的一部分。
或许此刻更好的选择是放出他的精神体替他稍稍分担,但自从他与托里亚分开,那只肃穆的欧洲灰狼就再也无法从精神图景中离开。如果他还在,如果牠还在……索尔忍不住去想这种可能性,又觉得讽刺。一个残缺的索尔·马德兰不会拥有完整的精神体,他本来也不需要进行精神梳理,只是拗不过夜晚的艾登。教父的疯狂似乎总在夜间发作,这时的艾登更加敏锐、冷漠、肆无忌惮,拿准了他暂时不会对他如何,便趁机得寸进尺起来。触丝恋恋不舍地在精神图景边缘徘徊,猫甩了甩尾巴,从他怀中跳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教父本人。艾登捧着索尔的脸颊亲吻他,细细密密,像这场罗马夜雨。
湿热的情欲从这个亲吻开始蔓延。他们在酒店的双人床上接吻,唇舌纠缠的啧啧水声与鼓噪的心跳一同盖过窗外的雨声。艾登将他的衬衣下摆从西裤中扯了出来,从衣摆探进去抚摸这具被锤炼得臻至完美的身躯,微凉的指尖顺着小腹向上游走,一路点起炽热的火。胸肌不发力时是柔软的,不论索尔平日是个如何冷硬的人都会如此,前外科医生在床上时会用修长的手指揉捏他的胸乳,指尖夹着乳首轻轻拧动,好像在摆弄什么物件。很少有男性能从胸部得到快感,但索尔偏偏是个哨兵,那点混在疼痛之中的细细密密的酥麻感几乎瞬间就被过于敏锐的感官捕捉,他往常要靠咬着口腔中的软肉才忍住耻人的呻吟。可现在艾登的舌缠着他的舌,如果索尔想要像之前那样拒绝出声,就要咬到他的床伴了。无形触丝悄声勾缠住他的手腕,衣扣被一颗颗解开,最终什么都遮掩不住。
他的精神陷入某种温吞的困顿之中。索尔并未体会过醉酒的滋味,但也许被酒精麻痹大脑的混沌感不外乎如此,一些轻飘飘的、灼热而丰盈的情感顺着精神触丝传递过来,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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