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锦纯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刚经历了挖心剔骨之痛,如今的精神不济,实在熬不过漫漫长夜。
翌日,锦纯意醒来脸色仍有些苍白。
"小姐,要不唤大夫来瞧一瞧吧,你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如何上得了山?"
盈香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担忧。
锦纯意看着镜中的人,虽然面色苍白,但更添了几分娇柔可怜,她只一蹙蛾眉,便叫人忍不住想将天底下最金贵的东西都捧到她的眼前。
这样漂亮娇美的人儿,不该惨死。
锦纯意抬了抬手,抚着镜中人的面庞。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替你杀光她们!"
锦纯意看到镜中人对她笑了,柔顺又可怜。
那是曾经的她。
而今的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来向锦心茹索命的。
锦纯意也对镜中人回之一笑。
但她的笑并不温顺,反而带着凶狠与疯狂。
月照寺从前是锦心茹的机会,而今何尝不能成为她的机会?
想到这里,锦纯意的笑意更深。
“盈香,我觉得我现在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不需要看大夫。”
锦纯意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除却脸色不好,她真的不像柔弱病美人。
可盈香仍旧不放心,她跟在锦纯意的身后,眼睛里满是忧虑。
盈袖看到小姐风风火火的身影,不由皱眉。
"盈香姐姐,小姐这是怎么了?"
盈香也不知道,此时显然由不得她们多想。
“左右也快到了出门的时辰,咱们赶紧跟上小姐。"
虽是去家庙,但规矩并不少。
锦纯意作为相府嫡出的大小姐,更是一点差池都不能出。
因此当锦父看到她时,便忍不住皱眉。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锦家前往月照寺祭拜先祖乃是大事,断不能出一点差错。
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世那对贱人才在月照寺陷害她,让她被父亲彻底厌弃,且被打断了双腿,丢在破败不堪的柴房。
锦纯意思及此处,眸光变得幽暗,但她面上仍旧露出甜美的笑。
"父亲,我只是昨夜一直惦记着今日要去祭祖,私心里想着,若是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知晓父亲将我们锦家发扬光大,必定十分满意,因此一时激动,这才没休息好。父亲不必担忧我,我在马车上
歇一会儿就好,何况盈香、盈袖也会照顾好我。"
锦纯意难得如此嘴甜,说的话又讨锦父的喜欢。
锦父不由得露出一抹笑,他对自己的功绩也是十分认可的。
“意儿,你能这样想,父亲很开心。”
锦父名为锦逢君,是锦家现任家主,亦是当朝丞相。
锦家虽是一门清贵,但的确是在锦逢君的手中才得以脱胎换
骨,成了京中真正的勋贵之家。
锦纯意前世始终以自己的父亲为傲,直到她被打断腿的那一
作为锦逢君的嫡长女,她被锦逢君的妾室庶女陷害,锦逢君不仅不查明真相为她报仇,反而将她的腿打断后,把她软禁起来。
锦纯意纵然天真,也不是傻子,哪里还能不明白,她引以为傲父亲不在意她是否清白,他只在乎女儿能否带来利益!
既然锦纯意成了废棋,那便不能再让她出去丢人。
反正他不只锦纯意一个女儿。
锦心茹比锦纯意更加听话、讨喜,更适合做笼络权势的棋子。
想到这里,锦纯意心中的恨意迸发,但她很快又掐着手心,让自己清醒过来。
现在还不是报复父亲的时候,她还不够强大。
锦纯意挤出柔顺的笑,"女儿已经长大了,愿为父亲分忧。”
"好孩子,果真是长大了。”
锦逢君露出欣慰的笑,他抬手拍了拍锦纯意的头,如同幼时一般。
可锦纯意却再不觉得父亲的大掌宽厚温暖。
“郎君,我和柔儿来迟了。"
慕容美纹笑意盈盈的走到锦逢君的身边,锦心茹也有意无意的将锦纯意挤开。
"父亲,你可得帮帮我,娘亲她总是斥责我动作慢,说我耽误了出门的时间,可咱们一年才去祭拜先祖一回,女儿想隆重些,也显得敬重先祖嘛。”
锦心茹撒娇似的说道,她还晃了一下锦逢君的胳膊。
慕容美纹嗔怪着她,"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大了还向你父亲告
状?"
锦心茹却不怕娘亲责怪,甚至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呀,纵然敬重祖先也该有些时间观念,也不好总叫你娘追在你身后催促你,将来你嫁人了,可怎么好?”
锦逢君无奈的摇了摇头,做出一副好父亲疼女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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