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卿悄悄叹息,这祁秋年,这明明是个有大才之人,却每当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知晓他为人的,是明白他不愿意揽权,不知道的,还以为祁秋年纯粹就是懒,不肯吃苦呢。
好了,傅正卿也顺利的排除了正确答案。
老皇帝也考虑了一下,让傅正卿将苏寻安带上,给他安排个职务。
傅正卿自然遵旨,他也想看看被小侯爷极力推荐的书生,到底有几分本事。
这事儿,成了。
还趴伏在地上的晏云耀,那更是后槽牙都咬碎了,又是祁秋年,又是这个祁秋年。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祁秋年为何处处与他作对,处处都要与他过不去?他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个祁秋年?
祁秋年在心中嗤笑,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这辈子晏云耀最开始并没有主动对付他,他也不应该将上辈子的恩怨,强加到这一世的晏云耀的身上。
可事情本就不是那么算的,无论是上一世的晏云耀还是这一世的晏云耀,他们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无论他表面上看着多么纯良,他骨子里就是个坏种。
说得冠冕堂皇一点,哪怕不是为了给他自己报仇,就算是为了天下百姓,他也绝不可能让晏云耀成为下一任的皇帝,那将才是一场人间惨剧。
一个无才又无德,甚至还愚蠢的皇子,偏偏心比天高。
老皇帝这边还要继续商量一下细节,晏云耀跪趴着往前膝行了两步。
“父皇,此事儿臣真的不知情,您是了解儿臣的,儿臣性子纯良,定然是底下的人,背着儿臣去做的,儿臣愿将功折罪,同傅大人一起前往建渝州府,查明真相,还儿臣一个清白。”
他从前这么说,仗着老皇帝的宠爱,兴许还有几分回旋的余地。
可这一年的时间,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类似的事情,都与他这个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还性子纯良?
明明从前看着是多么听话乖巧的孩子啊,虽然是笨了点,但也不是无可救药,老皇帝完全想不到,他长大后能做出这些事情。
到底是他从前太纵容了。
若是真让晏云耀一起去了,到时候怕又是一个替罪羊被推出来。
他不想赌了,若非是这次祁秋年要去培育水稻,误打误撞的修补了水利,还报告给了他,他又派人加强了修补,这次水患,还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又要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他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但是晏云耀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去动水利工程,建渝州府,数以万计的百姓啊,一个皇子,连百姓的生命都不顾,哎!
老皇帝这回可能是真的心寒了,他不但驳回了晏云耀的请求,反而让侍卫将晏云耀带下去,囚。禁在皇子府,不许任何人探视,也不许任何人进出。
先前还只是禁足,亲友都还可以去探望他,幕僚,府里的下人,还能继续进出府邸,可操作空间那就大了。
但囚。禁,便是另外一个概念了。
这一刻,晏云耀几乎是心如死灰,是真正地感受到害怕了。
被囚。禁,便意味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不对,他心里还有些希望,他还有岳父大人,也就是冯良,还有他的母妃赫皇贵妃,以及承平侯赫家,还有那些妾室的娘家。
若是他真被囚。禁,这些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定然会帮他想办法的。
显然老皇帝也想到了这一点,“传令下去,今日皇贵妃衣着形製逾矩,罚禁足三月,不许任何人探视。”
这次不光是晏云耀,就连在场的大臣和祁秋年都震惊了。
老皇帝其实还真能算得上是一个仁君了,他虽是个端水大师,前朝后宫分不开,但极少有因为前朝的事情,迁怒到妃子身上去的,顶多是冷落,不至于被罚。
显然这次是真的被气狠了。
至于冯良,暂时还不动他,毕竟没有证据,但老皇帝必然也不会允许冯良再有任何动作。
几方人马盯着,料想那冯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除非这右相的官帽他不想要了。
冯家也是个大世家了,一荣俱荣,冯良也该要为他的家族考虑的。
至于承平候赫家,除了这个爵位之外,并没有在朝堂上身居要职,族中也没有出挑的人才,只需要谨防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便是。
祁秋年在这一刻却悟了,大抵不是承平候赫家没有人才,恐怕是老皇帝刻意打压下的结果,只要赫皇贵妃在的一天,赫家就很难出头。
虽然都是皇子的外家,但承平候赫家和战家的概念是不同的,承平候是世袭的爵位,他们更在乎家族的荣辱兴衰,而不是以百姓或帝王为主。
战家便不同了,战家是纯臣,只打仗,不揽权。
老皇帝这一场六十大寿盛大开幕,却草草结束。
之后本来还有其他的仪式和行程,老皇帝都直接免了,建渝州府的百姓还在受苦,他属实是没有那个心情再继续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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