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确认心脏的位置就费了不少心力,棠梨敞着胸口,摸索再三,钝钝的匕尖刺在皮肤上,半天也没能扎出一个血口。
“快点啊”她害怕会被发现,不由得开始在内心催促自己。
棠梨的手攥紧了刀柄,牙关咬紧口中的布料,额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匕首刺进皮肤的时候血流了出来,只是浅浅地刺破了表层,棠梨已经觉得痛得无法忍受了,她没有吃过这种苦,更不确定自己能否抗到成功的时候,但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错过这次机会她不敢想棠礼还会不会疏忽大意。
牙龈好像出血了,棠梨摸到自己胸口的血越来越多,嘴里也泛上血腥味,她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在沉寂的房间里喘息着。
眼前快要看不清东西,只有一股强烈的意志让她的手始终没有从刀柄上放开,钝尖以一股不可阻挡的趋势没入胸口,越入越深,痛觉已成习惯,最后一下,匕首好像扎入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棠梨只感觉到意识一阵恍惚,随即松开了手。
布料从嘴里滑落,鼻腔和口腔里好像浸在水里,棠梨不痛了,也不难受了,她的呼吸像是破烂的风箱一样粗粝,眼前是一片黑暗,心灵却从未有过的放松,她成功了。
快死掉吧,死掉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这么痛,她有流泪吗?她一直很胆小怕痛来着,但却选择了这样痛苦的方式结束生命,棠礼会觉得心疼吗?还是只会可惜失去了一个玩物,一缕头发?
好想回到从前啊,想回到可以心无旁骛拥抱大姐的日子。
棠梨的上半身几乎泡在血泊里,她安静地让自己的生命流失着,神情松弛,就像只是睡着了那样。
那枚梨玉吊坠也被血泡着,但却微微地发着光。
墙面上攀着几根不起眼的藤蔓,枝叶随风而动。
“额啊!”棠梨从潮水般涌来的黑暗中惊醒。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那里却干干爽爽,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条吊坠。
怎么会
她看向旁边,没有人,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改变。
区别只是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她摸到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和衣服,惊疑不定地摸向口袋,口袋里是那把没开刃的匕首,那剧烈的钝痛还在记忆里刺激着后脑,一股冷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吹的棠梨身上出的冷汗都干涸掉,带走了身体的最后一点热意。
什么都还在,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要再来一次吗?
棠梨抓紧了匕首,浑身寒毛直竖,她能清晰地记得“死前”的那种感觉,是让人再也不想经历的记忆。
如果再来一次,她没办法保证自己还能有那种毅力和勇气。
更何况,她可能根本死不了,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后循环。
“大姐”棠梨被这个想法抽掉了骨头似的,瘫软下来,“我不想死的”
“我想活着”她对着空气说话,声音里逐渐带了哭腔,“我想作为普通人而活着。”
一条藤蔓缠上棠梨的手腕,在她的掌心挠了挠。
“大姐”棠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想把一切都还给你”
“我不该活下来的。”
“我接受不了这一切。”
棠梨的眼泪滴在藤蔓上,转瞬就消失,但棠礼却始终没有出现。
“放过我吧,大姐”她呓语着,对着摇晃的蔓尖说道。
漫长的沉默过去,棠梨只觉得精疲力尽到了极点,那条藤蔓轻轻用藤叶拍着她,随着时间的流逝,困意侵蚀上来,她知道今晚是不可能得到棠礼的回应了,于是便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缓缓睡着了。
房间里再没有动静,而院子里的月光洒下来,落在中间站着的棠礼身上,更衬得她皮肤莹白如玉,如一尊雕琢的美人像。
她的身侧有不少藤蔓不断翻滚涌动着,围绕着她,似乎想要亲吻她的指尖。
“何必费这么大周折呢,你想控制她,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在房檐的阴影下,棠嘉竹淡淡道。
黑夜里棠礼的眼睛透出暗绿色的微芒:“小梨只是什么都不懂。”
“她会变成我们中间的一份子的,只需要给她一点时间接受就好了。”
轻轻的哼笑声从阴影下的女人口中传出:“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自杀,还叫什么都不懂吗?”
几株带着暗沉血色的藤蔓挥舞着,好像更兴奋了些。
“即使这样你还是花费了大量的魔力去救回她,这桩买卖并不划算。”棠嘉竹盯着在月光下的棠礼,“棠礼,你到底把她当做什么呢?食物?植物?你的共生体?还是那什么子藤你算计我和那个小魅魔,又是在为她图谋什么?”
“小梨是我们的妹妹,对我们有所误解,做姐姐的,多为她着想一点也无可厚非,我并没有在图谋和计划什么。”棠礼还是那般温柔恬淡的样子,几乎是滴水不漏。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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