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活跃时,“我”是离群的;它们沉默时,“我”依旧是怪异的。“因此你是不同的。”周合如此说道。“那‘虫’寄生的原理究竟是什么?”是因为对于黑暗的憧憬?还是因为对绝望的顺服?这场谈话终止于9点闹钟响起。明天周合一早要去上班,我也有早课。“你的晚饭在微波炉里,我先去调一下浴室的水温,吃完饭后就赶快去洗漱,不要拖延时间。”微波炉“叮”地发出了加热完成的警报声。周合今天熬了汤,因为我没能按时回家,鲜汤就变成了汤泡饭。对于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依照条理来完成、必须要有规划的人来说,这大概也是难以忍受的事情吧。因此这就是周合表达不满的方式了。浓汤的咸香徘徊在我的鼻尖。“虫”处理信息的方式愈发纯熟了,竟让我差点拥有了嗅觉真属于“我”错误想法,如此还需要一些夸奖。或许,我就是那个特别的吧。——洗漱完毕后,我给许久不见的a小姐发了条消息。这是当着周合的面的。在他给我擦头发的时候,我登上了许久不上的通讯软件。由于软件放置了太久,登录时还被系统要求强制更新,浪费了些许时间。“师姐,你看了今天的新闻了吗?”不过三分钟,a小姐就回了消息。“发生了什么?”“就是之前闹到学校里的那个家伙,据说是个精神病人,再次发病上了新闻,由于没有家人看护,心力衰竭死在学校后街了。”“是这样吗?我最近没有关注这些事情。”“那可真是件好事呢。如果是精神病的话,前面的事情岂不是都能一笔勾销了?”“……也只能这样吧。”“那师姐你的工作就会恢复正常吧,这种无法避免的外力所造成的问题,复职也不过是领导一句话的事情。”a小姐名称后面的正在输入闪烁了好一会。信息栏只浮现出了三个字。“但愿吧。”我便遵循着某种规则,打下了美好的祝愿:“那我就提前恭喜了。”
这件事并没有就此告一段落,它仿佛是浓云密布下的 短信28“你们最近听说了那件事吗?”“是哪个吧,隔壁班都有五六个人没来上课了。”“据说是新一轮的流感大突发呢,学校考虑可能会提前放假。”“哎?不会吧,现在已经是考试周了啊,也不着急这么几天就放假吧。”“原声,你不是周老师的表弟吗?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来透露点?”“对——对!周老师应该知道点内部消息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趴在桌上,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堵人墙。那些吵嚷吆喝的,大多数都是不常同我说话的,如今使唤起人来倒是比跟我交好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熟稔。自从我见到了那只被残余物质填充的空壳起,这片区域便陆续有了“虫”的身影。起初是校园外,尤其是后街那一块居多,后来慢慢就发展到了学校里头。接着就出现了突发性流行感冒的传言。只不过短短几天,某种就恐慌已经从学校中蔓延开来,轻松引爆了考试周带来的压抑氛围。每个角落都充满了神经质的窃窃私语。像瘟疫一样。我没有主动去“巧遇”那些被寄生的人,只是例行过着自己的生活,便能看见他们的身影。想来是a小姐收敛了些,他们大多数也不似之前所见的那只“空壳”一般疯狂,而是像最开始感到眼部瘙痒得我那样,无法看清彼此真实的模样,只能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努力维持着正常的表现,只想着如何在干扰下也能融入社会,成为其一部分。我应当做出徒劳的评价才对。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伸出柔软的触角,唯恐被现实的火焰燎伤。而那些还未遭受到影响的人,正模仿着小丑的模样来讲着自觉好笑的冷笑话。于是我对那些人说道:“我的事情都是表哥统一安排的,过年也好,回家也好,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管的,也没兴趣知道啦。”“你这家伙,真是对重要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啊。”他们如此说着,话题已经从学业上转移到了家里长短,讲起过年回家后可能出现的遭遇来。有说难以应付的三姑六婆的,有谈专/制严苛的父母长辈的,有聊难缠讨嫌的兄弟姐妹的,虽然都是埋怨,实际上都没有超过套路的范畴,看起来像是在互诉苦衷,但也没有一个人真将家里的苦楚都说出来。从这方面来讲,他们确实比我这种步入社会的人更讲究一些。虽然都好面子,大人和学生的程度和角度都还是有许多差异。学习委员站在人群之外看着我,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过来。她今天没有坐在过去常坐的位置上,我的同座也早早地请了假。“耳”颇为贴心地改变了信息传递的顺序,给我营造了一个与之前仿佛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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