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十几年的朋友关系,她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一个尾随犯,一个跟踪狂!她过去碰到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来找我,现在碰到了这种涉及工作前途,涉及生命安全的大事居然宁愿告诉外人也不愿意告诉我了。”“我们什么时候生疏到那种地步?”“不知道。”我猜想着a小姐变化的原因,直接堵上了b小姐继续抱怨的可能,“不知道,就当作一直这样,或者说从来没变过,这样不好吗?”d小姐偷偷伸手拧了我一把。酒精对“虫”的影响比我想象中的要大点,疼痛的传递比以往慢了好几个节拍,等我完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话已经说完了。“说不定她也是想保护你呢?为了保护你,于是离你更远一点,逼迫自己去接受孤独之类的。”“可我不应该是能帮她解决问题的朋友吗?”“大概发现你——”解决不了这个问题。d小姐直接捂住了我的嘴。k先生便毫不客气地接过了对话,“阿礼说得对,所以我们要让她重新认识到这件事。”对桌的b小姐正一脸深仇大恨地看着酒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和她说话的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不知道这次聚餐是什么时候散场的,当我结完账从店里出来,就已经到了深夜。b小姐醉到了满口胡话的地步,在k先生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走出了酒吧。我的送行止步于酒吧门口。“虫”被酒精钝化了无数倍的预警系统终于运行了起来,那尖锐的报警声活像是几百只尖叫鸡在我脑子里跳舞。“眼”将最后一幅景象传递到我的脑中,就选择了彻底歇菜。我在街道对面看到了a小姐的身影。她站在街灯的正下方,脚底踩着延伸向四面八方的影子,脸色惨白一片,宛如活在夜间的鬼怪。乍一见她,b小姐就挣开了k先生扶着她的手,手舞足蹈地向a小姐跑去。我隔着那么远,都能听见她欢呼的声音。 参观20宿醉对我的影响远比过去要厉害得多,“眼”还沉浸在酒精的麻痹效果中,我的视野里尽是一些扭曲的色块,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耳”给我传递的信息断续而隐约,忽远忽近又伴随着耳鸣,过于熟悉的感觉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己还窝在睡了十来年的屋子里的错觉。
“舌”懒洋洋地挪动了两下,瞧着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我从卧室里爬起来的时候,周合已经坐在了客厅里。现在是早上9:36分,手机闹钟的女提示音正尽职尽责地播报着今日的情况。天气大概很好,我只能看到遍布整个世界的光,如同火焰那样的光,红色或者黄色,贯穿了我的世界的大片暖色。我摸索着关掉了闹钟,将手机丢进了被子里,在一片如火的橙红橙黄中,走出了卧室。直到跟着模糊的记忆摸着躺到沙发上,“眼”才像台生锈的机器一样,往前走了一分。如此,我却完全感受不到清醒的迹象,索性直接闭上了眼,在柔软而温暖的寝具上多蹭了两下。脑袋便因此抵到了某具温热的身体。“啊,今天不用加班吗?”周合“嗯”了一声,他应该是在翻阅什么书面材料,纸张刮过我的头发,同今日突然闯入的阳光一般,撩得我有点痒。“早餐在桌上,刚刚热好。快点洗漱一下了去吃,免得过会儿冷了。”今天早餐估计跟水产类有关,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鱼汤的鲜香,配合着被阳光涂成暖色的“幕布”,竟让我有了一种便就此沉入睡梦,在梦境里过完一天的想法。无论如何,让身体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中宿醉者主动从里面爬出来,是断不可能的事情。于是我伸出胳膊,举起一只手,对着饲主光明正大地打报告道:“‘眼’不配合我的工作,它偷懒,起不来。”“所以呢?”周合如此说着,直接握住我伸出来的手,把我从沙发里面拖了起来,“推理社今天是有彩排的吧。”“好像有吧?”“那等你吃完早餐,我就陪你一起去吧。”“啊?”还没等我发表质疑,周合就将拎进了洗漱间。冰冷的水汽迎面而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毕竟是冬天,即便室内开了空调,在洗漱间的水温也能调整,温度也很难持久。周合就这样直接将牙刷塞进了我的手里。——元旦连着双休,一连三天假,我是不用去上课的。由于要认真准备推理社的活动,我不得不向兼职的凉粉店店长提出了离职申请。对方付工资也算爽快,若说有什么遗憾,大概是最近都看不到好心的d小姐了——节日期间要负担起整个店的工作,情报员做到她这个份上,也着实称得上辛苦了。我被周合拖进学校的时候,口里的鱼汤的味道还没散去。今天早餐的咸淡意外很适合我的口味,可惜因为我起来得太迟,面条在汤里泡得太久,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弹性,一时间竟不等尽兴。说来也是奇怪,周合以往都是卡点喊我起床的。他是作息规律的人,也经常用他的规律来要求我,美其名曰“为了身体健康”,这一次竟然让我睡到了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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