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老同事的变化, 比如怀孕的章茹:“她现在都换平底鞋了。”嘴上说无所谓,其实在意得很:“叶总经常来接,他们夫妻天天来给别人点眼药水。”文禾笑着问:“听说珍姐也打算二胎?”张尔珍摇摇头:“之前想过,还是觉得不现实,我跟我老公都没空,老人家也不愿意带,还是算了。”“wendy姐。”有个下属来找,说碰到谈不拢的客户,需要救兵。文禾大致问了问,刚好是她比较熟悉的一个地区,她说了标杆医院,也比较了同行同产品的性能与政策,聊完一场,眼睛一抬就看到范鹏。范鹏也来展会抢单,他这回卖力得很,但因为手里的人习惯了做直销,对渠道客不太擅长,因而总是挨他的骂。晚上同行聚餐,文禾跟张尔珍一起,包间人多,她们往茶台那边去喝茶,旁边还听到不少人在说谷志德的事,说他这次是被三柳,被前岳家给弄了。谷志德这个位置的人,对利益的取舍是很果断的,手脚应该也做得很隐蔽,但他本身依靠柳家发的家,厂子又落地在东南地区,关系做得再隐蔽,人家也能想办法查出来。何况早就憋着劲想弄他。据说,谷志德是找来一个断不了的穷亲戚管事,本来打算出了事也是亲戚顶,但穷人有穷根也有贪念,亲戚为更多的利益敢铤而走险,上柳家的道又把他牵了出去,所以他到了都没逃过。也说他出事前曾经跑去柳家大概想求情,最终白跑一趟。有同行说:“估计要判蛮多年。”按这些年的金额来算,量刑应该不会低,而且这回属于公诉案件,不是小事。另外的人也笑:“看来软饭还是吃不得,风险太大。”文禾低头喝茶,张尔珍问:“听说你要离开dc?”文禾嗯一声:“在交接期了。”张尔珍随即问:“打算跳去哪里?”文禾说:“还没想好。”她还没决定要跳槽,还是跟姜姜一起去创业。但范鹏显然已经有了新的规划,文禾刚刚经过的时候,已经听到他在物色新的工作机会。大公司的经验永远是吃香的,以范鹏的年资和能力,找新东家并不难,难的是要找一个跟dc一样的。人在某个行业做了一段时间,高不成低不就的时候心态最难摆平,范鹏想趁还在dc的时候找个相当的落脚点,正和一位老板相谈甚欢。文禾本来没想理他,但听他喊自己,还是起来寒暄。范鹏带着那位老板一起,老板本人对文禾很有印象也很感兴趣,说她今天在展会上讲解得很好,对她不溢赞美。文禾微微一笑:“您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这酒怎么喝,我听您的。”她提起酒杯,爽快地敬人一杯。“文小姐太客气了,好像我来,就是为了灌你酒一样。”老板也是性格爽朗的人,笑着陪了一杯,打趣几句后直接给她抛橄榄枝,让她可以考虑去他们公司,还指了指范鹏:“我也跟老范说了,你们是老同事,脾气和行事风格都不用磨合,直接可以推进工作,效率会快很多。”言下之意,是让他们两个搭伴一起跳过去。范鹏虽然不太乐意,但这是他目前接触过条件最好的工作机会,于是心底开始琢磨,怎么能把文禾一起带上。“文美女,来。”范鹏站去她旁边说说笑笑,也打探她是不是有更好的去处。如果没有,利益面前应该是共同体,如果她不傻,应该也知道怎么选择。其实想想,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很大的矛盾,无非是她曾经跟杨宇那个傻逼好过,再就是原来抢过他一单,他也算不上多么的耿耿于怀,偶尔嘴两句,也只是兴致而已。眼下这个关头,哪个轻哪个重,他分得清。正切入话题,看到周鸣初出现,这边都笑:“白天不见周总,我们还以为你今天不来。”“这两天都在深圳,听说马总贾会长也来了,我当然要来喝一杯。”周鸣初打了一圈招呼,很快把话题带到其它方向。范鹏心不在焉地跟着搭两句话,还想着跳槽的事,偶尔一眼看见他跟文禾站在一起,心下稍微有些怪异,但也没当回事。结束时三三两两离开,范鹏问文禾:“文美女,我看你今天没开车……等会一起走?”文禾想也不用想:“谢谢,我跟珍姐一起,刚好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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