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楚汾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无数人追求楚汾然的时候,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和楚汾然成了天道都认可的道侣。他们一起修炼,一起朝着飞升的方向努力。
可是,最后是他迷了心。
被不知何时起了的心魔迷道。
剑修放弃了手中的剑,骄奢淫逸,飞升如何,成大道亦如何。
他已是天下第一大宗门的宗主。
何必冒着渡劫飞升失败的危险,使自己落于修为大幅削弱的境地。
不飞升,就可永远保住现在的位置。
所以他和楚汾然起了争吵。
楚汾然道心坚毅,一把天雌剑出神入化,她追求大道,一追求飞升,二人争吵连连。最后,还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慢下了楚汾然飞升的步调。
楚汾然跌跌撞撞的开始养胎,放下了长剑,他也陪她许久。
但暗处,他在心魔的诱惑下,愈发放肆。
心是忠诚的,□□确实放荡的。
他和那个叫姬桑扶的魔族女足勾连不断,那些日子的确快活,不需要被人天天耳提面命地守着修炼,也不需要为了维持正道的光辉而隐藏欲望。
或许,人形的他本质就是个魔。
后来,这个魔的妻子死去,在他和姬桑扶混淆而归的日子,静静睡在了漫天梨瓣飘飞的梨花树下。
他顿顿的看着踏下沉睡的女子。
在那一刻,他才明白了什么是心如刀绞。
音音不想听这些。
她冷漠看着床榻上自诩深情的男人,心中的厌恶翻滚得更加深刻。
这有什么用?
是他自己得到了不珍惜。
且却在失去的时候故作深情。
从头到尾,音音都不心疼他。
但她看着床上温柔阖眼的女子,双唇翕合,心头某块极为沉重的石头被缓缓挪开,流出极为细弱的涓涓热流。
原来自己也是被人所期待的。
就是这个女人,为她亲手准备了小衣服,虎头帽和虎头鞋,她如此期待自己的到来。
却等不到自己长大。
音音琥珀色的眼睛逐渐变得柔软。
复杂的心绪千丝万缕地涌上来,酸涩又绵长……
顾明瀚回过的声音低而慢,他的视线从楚汾然身上移开,再看音音时,他骤然回神。
他的声音已经与之前冷峭截然不同,他死死地盯着音音的脸,汾然的温和和音音的挺拔并不矛盾,甚至可以共存,如果汾然还在世,大底会用音音的这般愤恨地眼神看他吧。
恨比爱长久。
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愿汾然现在冷寂而无声地沉眠。
可现在汾然连一个完好的躯体都不留给他,汾然的身体依旧逐渐开始弥散出腐朽的气味。
最开始他瞧见汾然手臂上的灰色瘢痕,他陷入无奈的绝望也害怕,渐渐的,这种瘢痕遍布汾然的全身,顾明瀚找遍世间所有的法子。
他动用整个修真界唯一一块寒冰床,又将汾然的身体藏在这一处冰冷的地宫。
后来,偶然再出现的心魔告诉她。
用至亲的血脉,有用。
于是,他想到了顾皎皎的血。
每个夜晚他都取用顾皎皎的血,再配以无数的妖兽血滋养,又生生拖了十年。这种法子应当是有用的,不知是否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顾皎皎的血真的有用,腐烂的速度大大减慢,但并没有完全停缓。
但明明他都动用了汾然血亲的血,随着光阴的流逝,汾然的躯体日渐腐糜。
他取顾皎皎的血时,也越取越多。
依旧无用。
直到顾叙之带来了音音,他才知道其中原因,原来顾皎皎并不是汾然的孩子,二人无血脉的姻缘,顾皎皎的血输入到汾然的身体自然徒劳无用。
还好,还好顾叙之告诉了他真相。
音音是他和汾然的女儿啊,看着音音和汾然相似的眉眼,顾明瀚心头微软。
但很快这么柔软消失不见。
现在他要用音音的血,再辅以魔族特定的血祭阵法,这次他一定要保得汾然的躯体,一如往昔。
顾明瀚眼眸里的寒冷让音音不寒而栗。
音音不自意地往后面靠了靠,后面却是冰冷坚硬的墙壁。
音音身形一顿,她摸向怀袖中的传音器,很快细腻的指尖轻轻一动,探向储物袋里的保护符咒。
价值上千灵石的疾行符就在她的手中。
这还是阿昭提醒她准备的。
早在她第二次取得单休大赛的魁首时,阿昭就提醒了她。原因很简单,她作为一名优秀的丹修,可以炼世间大部分的珍贵丹药,却无法保护自己。
万一有朝一日陷入迷境。
她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她花费很多的灵石,换了这些疾行符。
顾明瀚见她未动,踱步停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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