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不知怎么就觉得,这句话不该问,就像在淳县的高崖之上,他不该问她怎么了。
寒冷的冬天,太高的地方,不知何时都变成了阿萝惧怕的东西?。
这一切,都和梦里?阿萝出?事的样子一一对应。
见他上来,李持月回过神来,重新卧回了美人榻上,支着额角神色淡淡:“近来都到哪儿鬼混去了?”
季青珣笑?了,只是那笑?里?带了一丝疲倦,“很多地方,记不清了。”
边说边去把?呼呼刮着风的窗户关了。
蹀躞的尾巴在公主上方荡着,季青珣还挂着她送的玉佩。
李持月扯了一下,轻声抱怨道:“真像一只不着家的鸟儿。”
季青珣被扯得晃了一下,看向她满是无奈,关好?了窗户就规矩地坐到了对面的禅椅上。
“方才我见上官峤出?去了。”他只是陈述,似乎什么都没有问。
“你同他打得不可开?交,本宫总要有表示的。”她瞧着并?不在意,反而是有点如释重负的意思。
“阿萝知道我在意,为何要如此?”
“只是一时有些意趣,这阵子我对你常有怨恨。”
“我以为阿萝会弃我选他。”
“我也以为。”
季青珣默然。
李持月枕着手臂,眼睛望向暖炉失了神,“可一想到我们八年来的感情,从前明明这么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我舍不得你的。”
她说舍不得放弃他们的感情。
季青珣的心脏像浸满了水的棉布,又湿又冷,那些眼泪既为难她,也是在折磨季青珣。
聪明如他,也催眠着自己相信了。
季青珣起身走到榻边,半蹲下身为公主擦掉眼泪,“分?明是你先有了别人,作践我的心,怎么自己还哭上了?”
李持月扭脸不看他:“你不是也去令贤坊了吗?”
“你既然知道我去了令贤坊,也该知道我没有做什么。”他的声音温柔又无奈,好?像无限包容着她的任性胡闹。
“谁知道你啊。”
李持月扭过脸来,一颗眼泪还挂在眼睫上,季青珣跟招了邪一眼,凑唇吻了一下。
“没规矩。”她抱怨了一声,抚了一下身边空余的位置。
季青珣见她态度松动,就算是知道阿萝可能在骗他,也甘愿喝了这一杯掺了蜜糖的毒酒。
他想抱她,又担心外衣太冷冰着公主,季青珣索性解去了外袍,李持月有些忌惮地扑扇了一下眼睫,到底忍住了。
仅着一身雪衣的季青珣清雅以极,如同泼墨画中的远山,淡而生动。
他坐上了美人榻,体温贴上了单薄的公主,横臂扣住她的肩膀,稍微调整一下姿势,从后面抱住了她。
高大的人正好?嵌合娇小的公主,季青珣下巴在她乌发上眷恋地轻蹭,柔软的衣料纠缠,如从前情浓时,怎么也不肯分?开?一般。
小小的榻上卧了两?个?人,亲密无间。
李持月闭上了眼睛,窝在季青珣的怀里?,勉强可以骗自己,正抱着她的人,其实是上官峤。
“你身上的气味是不是变了?”李持月闭着眼睛问。
季青珣倒不觉得,又或是他去过令贤坊,免不了沾染了那满街的脂粉气,“我身上原是什么气味?”
“松木香,不如换一种吧。”
“换成什么?”
“……檀香,可好??”
那样就更像上官峤了。
“好?,都听阿萝的。”语句如刀,季青珣的心几乎被切碎了,只能愈发抱紧了她,寻求一丝慰藉。
他还是没有赢。
李持月沉浸在幻想之中,几乎要睡了过去,索性不去抵抗困意。
季青珣看着她,直看到她轻皱的眉头舒展,呼吸变得绵长?均匀,睡了过去。
他低下头,轻轻贴在李持月的唇,不再?动。
一滴眼泪砸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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