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郑嬷嬷稍后再自行去领罚。”李持月想起还有账要算。
郑嬷嬷跪在地上,不敢再有话。
芸娘随被拖了下去,实则她心中未见多少害怕,虽损失了一个芸娘,但只要她还在这个管事位置上,主子还在,就总能控制住厨房。
正想着,公主的话就朝她来了:“解意说,你提拔上来的一个奴婢,意欲窥伺本宫,还骂解意是狗,可有此事?”
郑嬷嬷听到这儿总算知道,原来是在为爱奴出气。
她叩头答道:“回公主,府中奴仆三千,老奴不过是循例新人换旧人,未有偏私,哪个奴婢私下骂人这种事,老奴实在是不知情啊。”
她避开窥伺之事,更把骂人的事撇得干净。
秋祝问:“也就是说嬷嬷挑人进府半点规矩都不教?如今又是窥伺公主又是目无尊卑,嬷嬷,若无人教,她敢吗?”
郑嬷嬷深吸了几口气,这府中人多口杂,她难道还能一个个跟着盯着?但今天公主是故意寻衅,怎么都能拿她错处,自己唯有认罪而已。
不过她也终于抓住了症结,这公主在乎的只怕不是一个爱宠被下了面子,而是自己被窥伺了,这才是大事,就算自己是季青珣的亲娘,这事儿也没这么简单过去。
她自然不能承认想窥伺的人是自己授意,只能说:“是老奴失职,竟让人钻了空子进府窥伺公主,求公主惩治!”
李持月也不说窥伺她的哪个,郑嬷嬷只能先请罪,赶人的事让李持月来办。
李持月不说名字,就等着郑嬷嬷给她意外之喜,随即将事情丢回给她:“天黑之前把人处置干净了,自去多领十杖。”
“是,是……”郑嬷嬷梗着脖子答应。
等人走了,解意又凑了上来,“公主,为何不直接将这老奴也一道赶出去呀。”
李持月不答,只伸出玉手挠他下巴:“解意,这一回本宫替你出气,你可高兴?”
解意顺势枕在李持月膝上,说道:“公主这是拿奴做筏子呢,但是能帮到公主,奴很开心。”
知情只看了一眼公主挠解意下巴的手,抱住了长剑,把视线挪到别的地方去。
“解意,本宫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办。”
“只要不让解意离开公主,公主吩咐就是。”他乖巧黏人得像只猫儿。
可惜,还真是要他离开一趟。
李持月说:“母皇旧用的常嬷嬷如今在冬云行宫养老,你辛苦走一趟,让她寻个由头回到公主府。”
解意不明白:“随便遣个人把常嬷嬷请回来便是,为何让奴去?”
李持月要他传话,到底不好瞒他,凑近他耳边说了几句。
解意瞪大了眼睛,鹿瞳里积攒出怒火,正准备说什么,李持月伸指按在他唇上:“好解意,别让任何人知道,让常嬷嬷自己找个由头回来。”
解意的面色恢复认真,点头:“奴明白的,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晚间,一匹汗血良驹从偏门回到了公主府。
季青珣甩开袍角翻身下马,提着手中的青梅酿快步往主院去。
今日因见旧部,又兼交代太子巡盐事宜,一时忘了时间,等听到闭市的鼓声才知是时辰已晚,若不提前说,阿萝总是要等他回去一起用晚膳。
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些,来不及换衣裳就要去寻公主。
行至树影婆娑处,一名仆从匆匆上前,将白日自雨亭发生的事告知了季青珣。
季青珣站住了脚步。
郑嬷嬷受罚,这倒是头一回,但听了前因后果,他却没有多大反应。
解意不过是一个解闷的玩物,他难得被公主记起一日,会恃宠生娇让阿萝帮他打压别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替解意出气是其一,更重要的只怕是知道有人在窥探她,这件事自然要迁怒在选用奴仆的郑嬷嬷头上,正巧碰上新进府的厨娘回话不敬,更惹了她生气。
郑嬷嬷将事情推到外府安插暗探,只领了一个失察之罪,阿萝并未多加追究,也是信任她的表现。
这件事捋下来,阿萝的反应都在情理之中,只是掌嘴杖责,只怕还是看在季青珣的面上从轻发落了。
他未将事情放在心上,依旧往主院走,却又见郑嬷嬷迎了上来。
她身子骨还算硬朗,挨了十杖还能坚持站着,出现在季青珣面前。
“如今芸娘不得入府,庖厨那边要如何是好?”
这只是一件小事,想要管住厨房也只是为备不时之需,季青珣不甚在意:“此事本也不是必需,照旧从厨房提一个就是了。”
郑嬷嬷点头,又道:“公主似对老奴不喜,还请主子在公主面前,多为老奴美言几句。”
“公主惩治不得心的下人,惩治完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若我去说,这件事就还未了,到时公主借机换了你,又能说什么?”
季青珣深知此刻最不能劝的是他,这件事打完奴才就结束了,不必再徒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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