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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娴长发浓密, 梳了高高的发髻还剩下许多,被?宝蓝色的绸带束着斜在?身前, 绿鬓朱颜,这?样简单的装扮也明艳动人。
云停食指探入那捧乌发中, 微一往外勾,就有一缕青丝从宝蓝绸带中脱离。
他用指腹搓揉了下,匕首的锋芒靠近,道:“今年格外的热,这?长发碍事,我来帮你修剪一下……”
唐娴万不?能想象没了头发自己会是什么模样,护住胸前的长发,高声?喊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敢碰一下,我即刻咬舌自尽,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回被?烟霞偷走的东西!”
她瞪着云停,又?是那副宁死不?屈的坚贞神情。
这?回云停没来得及心猿意马,云袅就跑了过来,无视了匕首,张开手臂挤进两人之中,冲云停嚷嚷道:“一眼没看见,你就欺负人!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额发被?汗水浸湿黏在?云袅脑门?上,她脸热得通红,说出的话却跟大人一样正经。
唐娴没忍住笑,将她搂入怀中,蹭着她的额头道:“真没白疼你!”
发丝从云停手中抽走,匕首也被?调转了方向?收回他袖中。
云袅又?有模有样地皱着眉,委屈道:“我才?七岁就要操心这?么多事,好累的呀!”
云停在?把她与唐娴一起揍一顿,和退让之中犹豫了一下,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想剪秃唐娴,就顺势认输:“……行,辛苦您了。”
隔着云袅,他与唐娴对视,后者?挑衅地扬眉,有恃无恐。
云停隔空虚点了她一下,转身离开。
在?书房喊来明鲤,问及唐娴夜间不?能视物的事情,明鲤讶然,对此全然不?知情。
“兰沁斋晚间里里外外点着许多灯,都是在?寝屋熄灯之后方灭掉的……”
烛灯灭了,便是要歇息了。
除了最初的几?日,明鲤不?会整夜守着寝屋,自然就不?会知晓这?事了。
云停摆手阻拦她的请罪。
云袅说是他总让人哭,唐娴的眼睛才?坏掉的,云停不?信。
唐娴入府后,掉眼泪的次数共有三回,其中两回是真,一回是假。眼泪掉的欢,目的是让他难堪。
真是入府后才?哭坏的话,一个?姑娘,乍然间夜晚无法视物,就算心有提防知道遮掩,也不?太可能这?样从容,隐藏得这?么好。
——若非她对云袅没有戒心,云停至今还不?能发现这?事。
遣退明鲤,他命人将上次给云袅诊脉的御医传唤了过来。
那双眼睛乌黑灵动,看不?见……着实可惜。
假藏宝洞在?褚阳山,要钓出幕后之人,唐娴这?个?藏宝洞知情人必须同去。
出发前一晚,寝屋中烛灯遍地,亮如白昼。
唐娴收拾着衣物,云袅见了,追问她去哪儿,一听她要与云停外出七八日,叫嚷着一同去。
此次外出并非游玩,极大可能会遇上危险,唐娴不?敢答应,哄她去吃冰乳酪和荔枝膏。
云袅不?肯,道:“不?带着我,回头哥哥再?欺负你,就没人给你撑腰了!”
唐娴再?傻也知道云停没有真的想对她下狠手,否则就是再?来十个?云袅也护不?住她。
听见这?话,又?好笑又?感动。
但这?事不?是她能做主的,就让人去请云停裁断。
书房中,两个?都尉正在?与云停商议政事,被?侍卫打断,方知天?色已晚。事情已商讨出结果,便不?再?多留,起身告退。
而云停听过侍卫询问的事情后,本欲亲自过去一趟的,迈出房门?,发觉夜色降临,不?由得记起前几?日夜间去往兰沁斋所见,脚步再?没能迈开。
浅一思量,他道:“与她说,带云袅一起。”
消息传回去,云袅高兴了,唐娴心中无法安宁。
她没去过褚阳山,但是体会过皇陵的清苦和山野夜间的孤寂恐怖。
远离人烟的地方,就算随行的有侍卫侍女,这?么大的孩子,也难照顾周全。万一再?遇上登月楼碰见的暗箭,真出了事,云停怕是后悔不?及。
“你真的要去?”
寝屋中多了一方冰鉴,凉爽舒适。
云袅头上终于没有汗水了,吃着冰镇过的莲子羹,开心地直翘脚,脆生生回道:“去的呀,别想丢下我。”
唐娴道:“不?是丢下你,是可能有危险。你二哥不?是也在?京城吗?去找他玩呢?”
“二哥笨蛋!”云袅噘嘴,“外祖母说了,在?京城要听大哥的,大哥不?许我去找二哥。”
云停看着总欺负云袅,实际上很疼爱,把人照顾得很周到。
因此,唐娴一直以为他们兄妹关系很好,没想到老二这?么招人嫌。
“你二哥怎么笨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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