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醉月楼明面上的管事,可不是真老板。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要不赶紧找出人来负责,这锅岂不是得她来背?
总之,昨日来付定金的是钱家的人,出示的令牌是钱家的,当时众目睽睽有证人,后来出事在钱家,她手上又有钱丰的借条,无论如何,都得咬死了钱家!
反正她也已经打听过了,钱家财大气粗的,有宅子有别院,在燕城还有不少铺子,那钱老太娘家还是一地首富。也只有赖定她家,这笔损失才有要回来的可能!
“还不简单吗?肯定是那些公子哥不知从哪儿弄了乱神志的药,一个个吃下都不清醒了,然后就玩得花了,弄起了割皮肉的游戏。结果害了我那群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半夜醒来他们知道出事闯祸,宾客下人便都遣走了,这位公子哥自己留下来装傻呗。”
不管是在官差跟前,还是在知府面前,鸨母都是这么一口咬定的。
“这欠条便是他们装傻的证据!他们自知心虚理亏,便写了欠条想要湖弄!现在又浑说什么绑匪。若有绑匪,他们家不报官?若有绑匪,还会主动把他送去他家别院?做好事吗?直接跟他家要钱不是更好?是绑匪脑子坏了,还是他们钱家脑子抽了?”
鸨母在府衙时,就直言暗示了一众大人们:
“咱省城一向太平安稳,哪来的绑匪?若真有绑匪这般嚣张横行,咱省城的治安得差到什么地步?总之我是不信的。不过这回涉及的钱财可不少,如若真与绑匪有关,还请大人们一定要帮我把钱财寻回来!”
这暗示,鸨母不说,知府也想到了。
这桉子,如果不是钱家的罪责,便是治安事件,那便成了官府负责了。官府得帮忙把绑匪抓到,得为民除害,得寻回损失。
他们去哪儿寻绑匪?上哪儿追损失?
这桉子破不了,他们衙门的政绩和声望都要受影响,民间也会人心惶惶,对他们不信任。那这事就大了。
所以这桉子在衙门那里,似乎也只能是钱家来背了……
而这些关节,陶然早就已经预想到了。
今日一早,他们的人便混迹省城各处,将钱家大少爷昨晚的荒唐事给放了出去。
香艳韵事变得血腥且带了悬疑,恰是民众最喜欢的八卦内容。于是很短的时间内,这事便传了开来,且一下就与前一阵钱家种种给呼应上了。
陶然之前下的功夫终于发挥了效用。
钱家,再次在省城也变得颇有盛名:果然“心狠手辣”且“无法无天”,“厚颜无耻”还“无恶不作”。他们在燕城一手遮天就罢了,竟然还将孽作到了省城,简直祸害,必须严惩!
有了民众的支持,在愤怒的鸨母正式状告钱丰和钱家后,官府判桉的压力一下轻了不少。他们面上喊着“证人证据说话”,暗中自然是顺应民声,顺水推舟,选择性去忽略掉了彻查过程中发现的些许漏洞。
天也助他们。
因为钱老太在赶到衙门,看到醉月楼索赔的清单后,直接就翻着眼皮倒下了。
谁叫那鸨母在钱家受了一肚子气还挨了打呢?现在来到自己的地盘,怎么也得把场子给找回来!
于是鸨母可没客气。
一张清单可算是一条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出场费,按着说好的,三千两。扣除一千两的定金,还需支付两千两。
二,欠条上钱丰给姑娘本人的打赏,两千两。
三,姑娘们个人的各种损失,从首饰到乐器,共计四千八百两。此项,附上了一张清单。
四,醉月楼的马车,车中装饰,下人和侍卫们的随身物,这里,算是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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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姑娘们的医药费和补偿。每位姑娘都受了身体和心灵双重伤害,从治表的伤药,到安神的补药,按一人一百两,就是一千两。
六,便是醉月楼的损失了。
一下折了十位头牌,这醉月楼岂不是要倒闭?他们要养百余人,每日开销巨大,就指着姑娘们的营收。现在姑娘们都受伤没法迎客,按着官府大夫的说法,至少要五天才能让姑娘们的脸蛋恢复。
这银子,自然也得钱家来给。
他们也不多要,就只按着市场价,一位头牌姑娘二百两,总计两千两一天。五天,便是一万两。
而这六条相加,是两万零八百两。
知府假惺惺,问她这索赔的价能否少一点。
“不可能!”
鸨母表示,她这醉月楼五日没法迎客,老客人都去了新欢好那儿,将来生意还不知得受多大影响,按理她还得跟那钱丰多算几天赔偿。
可她就只按了五天算,就只要拿这六条赔偿。
她已经很大度了!
我要做恶人72
醉月楼这鸨母还有更绝的。
她一口咬定说,钱丰之前已经认罪,才让她去找钱家家主拿银子,官差也是因此才将他收押。既然他之前已经认罪,现在再耍赖就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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