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孙家新媳妇那个长相,两万块能把她买过来?
仔细一想,越觉得孙家新媳妇身上很有古怪。
“说起来,死在茅坑里的张老三,在吃席时刚说了要把她拖进玉米地里,转眼就没了……”
对啊。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以往村子里哪会连着死这么多人?肯定是那个女的有古怪!
“没看到孙婆子的尸体,现在死得都是男人,肯定是那个狐狸精只吸男人的精气,必须把她找出来!不能让她继续祸害村子!”
忧心忡忡的男人们获得了共识,开始朝着整个村子扫荡。
他们的怒骂声被邪祟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出了一会儿神。
确实像只狐狸精。
又不安分又勾引人。
他这幅鬼身连件整齐的衣服都没有,看起来就是个在村子里讨饭吃的乞丐……还有这间茅草屋,床板上垫得都是稻草梗,她睡了一觉,身上被咯出好几条红印……她到底图什么?
边桓思忖半晌,突然道:“我是不会帮你逃出去的。”
他的话没头没脑,明明白筱刚刚问得是外面在吵什么,他偏要回一句毫不相干的。
“嗯,我知道。”白筱早就知道他的态度,仍旧将话题绕了回去,“你听到外面在吵什么了吗?”
边桓很不高兴。
他不满地捏住女人的脸颊,一字一句地重复道:“你听清楚了,我不会帮你逃出这里的。”
“我知道。”白筱有些心累,“所以你能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两个人的对话驴头不对马嘴,谁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邪祟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他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在他的猜测中,白筱是为了逃出去才来讨好他。可他根本不想让她逃出去,她应该翻脸不认人才对。
为什么她还有心思在乎其他事?
边桓想不明白,索性松开手,淡淡道:“那个老头的尸体被发现了,他们在找凶手,你今天不要出去。”
“那你呢?”
“我要出去一趟。”
“哦。”
哦?
这是什么反应?
邪祟心底升起一股不满,明明刚才还抱着他不松手,现在却问也不问他去干什么。
他想生气,又不知道该对谁发火,憋了半晌,也只憋出一句硬邦邦的话:“我出去找床被子。”
在邪祟的精准注视中,白筱终于缓慢地眨了眨眼:“你去吧。”
砰。
摇摇欲坠的茅草门被大力甩上。
边桓气冲冲地往外走,浑身都烧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
找什么被子?
就该冻死她!
稻草梗就不能睡了吗?他天天睡在上面,也没见咯出什么红印。
娇气。
邪祟阴着脸走在小道上,刚准备去村长家里“借”一床被褥,迎面就撞上几个拿着锄头铁锹的村汉。
他们看见边桓时,先是有些疑惑,对上他的眼神后,突然恍惚了一秒。
这是谁,村里有这个人吗?
哦对,是边家的落魄孤儿,蹭着百家饭长大的穷小子。
认出人后,站在最前方的男人粗犷地喊了一声:“边家小子,孙家买来的媳妇丢了,你看见了吗?”
边桓面无表情道:“没有。”
“不管有没有,进去搜一搜就知道了。”跟在后面的矮个瘦子试图推开边桓,直接闯进他的茅草屋,“他没爹没娘,又没钱买媳妇,谁知道是不是他把那个女人藏起来了!”
后面几个人也没反对,不过是个孤儿,想欺负就欺负。
再说了,他那间破茅草屋,能有什么值钱的?
几人说说笑笑地往里走。
边桓冷下脸:“站住。”
矮个瘦子回头啐了一声:“你算老几?敢来使唤劳资,活得不耐烦……啊啊啊啊啊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只顾着回头没看路,下一秒就摔了个狗吃屎,嘴唇牢牢地磕在一块石头上,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再抬起头时,两颗门牙没了一半,鲜血流到了下巴。
邪祟就站在不远处的小路上,阴森森地盯着几个不知死活的人类。
——滚。
无声的暗示植入到几个懒汉的脑子里,他们的目光瞬间变得呆滞,就连刚刚摔惨的矮个瘦子也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下巴的鲜血直愣愣地往前走。
边桓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到远处的池塘边,跟下饺子一样挨个往下跳。
水花溅了一层又一层。
邪祟这才满意地转身走向村长家。
不知过了多久,几具浮在水面上的苍白尸体再次引起一阵尖叫声。
……
白筱看着邪祟摔门而出,什么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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