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刚碰到空气就贪婪地吸取着,喉咙不断呛咳,一大口水被吐在地上。再晚一点肺就自行炸开,大脑失控。
溺死的感觉近在咫尺,她顶着一股气,硬是从那黑暗中钻了出来。
柳暗花明啊
心存侥幸,十分后怕。看不到路的时候总是忐忑,不知道还有多久要走,不知道前方路况如何,未知的时候总是最让人绝望。
冷飞白费力地平稳着状态,手不住地颤抖,抓着底下的地,好不容易缓过来。
手下的纹路似乎很有规律,还一片湿漉,还算平整。
没想到在水底居然还有另一番洞天,她撑着胳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试图辨别前进的方向。
这地方目不能视,只能抹黑行走。
站起来背后总是凉飕飕的,让她汗毛竖骨,为了减轻心里的负担,她被迫蹲下,手指在地上摩挲,一步一挪地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探去。
要冷死了。
冷飞白上岸之后里衣贴着身体,又足够单薄,带着她的体温弥散地更快,她可以想象,如果现在可以看到自己的话,就是这么好看,也一定显得狼狈吧
冷飞白步伐越来越慢,逐渐不能去思考,变得呆滞,眼皮越发沉重,随时要放空睡着了一样。
好不容易从水中到岸上,她不能倒在这个地方。
咬了咬牙,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程怀之!”
总感觉第一次还不够响亮,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大喊,“怀之!”
其声如泣如诉,嘶哑洪亮,回荡在这空旷的环境中,和水击打岸边的声音交迭一起。
冷飞白手脚发软,跌倒在地上,面朝上,神思发散,目光呆滞。
程怀之,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人在绝望中总是希望能有一个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救她。在完全没有任何自主行动能力的情况下,这也是最后的盼望。说不定运气就这么好呢?
冷飞白躺在地上不再做多余的动作浪费力气,这地方这么黑,又没人,就她现在这个状态,想要靠自己走出去,已经完全没可能。可能多少年后有人会来到这里,看见自己的一身白骨,要是能帮自己收个尸就好了。
冷飞白感觉自己有些回光返照,大脑思维反而活跃了起来,想到自己现在唯一认识的人。
公子确实是很好的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也是多有麻烦,不知道若是他知道自己死了会不会有些许难过?若是真的可以和他结为夫妻,那也算不错吧?
你看看,这想他居然都想到都闻到他的气味了
冷飞白用力地煽动鼻翼,却只能微弱地动了动,清冽干净的气味席卷了她,还是这般安稳感。
她忽的离开地面,被提到半空悬着,脑袋没有力气地往后坠,和死尸一样,死沉死沉的。
“我来迟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她一巅一巅,频率很快,她很想说别急,走慢些,她被晃的头疼,却说不出口。
再睁开眼,男人已经俯在她的身上,为她疗伤。
就算经历了这么多次亲密接触,但做这种事情还是让人羞耻。
“好些了吗?”
程怀礼目光沉沉,看着她。
做的时候什么也感觉不到,等完事了身下的异样又提示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每次都这样
冷飞白装作一本正经,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温度也回调了许多,“好很多了。”
“这是什么地方?”
“湖底尸棺处,我在探。”语速一顿,“我出不去”幸好你进来了。
他一直在着急,却始终寻不得法,到处打转,越急越做不得事。
“那蛇已经爬了三圈半了,再上一点就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我来寻你。”冷飞白解释道。
程怀礼手一震,没有回头,站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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