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不是你想故意折腾我?”触及往事,荆郁也慢慢卸下了防备。
“我哪里想折腾你,当时就那个条件,我能把自己最好的全都给你了。”
好微妙的一句话。
良久,荆郁回了句“我也是。”
话很轻很轻,轻到好像如果耳边的春风吹得再急一些,卷起的落花再浓一些,这些揣着小心很怕被惊扰的片刻安宁就会被揉进春风里,消失不见。
静静地谁都没有再说话,又是一阵轻风,吹散了满树的梨花,落英如雪簌簌淋了满头。
江笙嗅着风中丝丝缕缕的香气微微扬起唇角,是记忆中的味道。
眼见太阳又快要落山了,江笙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白条看了看轻笑出声,荆郁转过头看着她满脸盈着笑意,心神被牵动,也添了几分愉悦。
“这个你收着吧,虽然晚了几年但总归是做到了。”
荆郁接过,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原来是那年两人协商的欠款协议。其中有一条是他答应还钱帮她找妹妹。
往事萦绕在心头,他也笑了,很美好也很遗憾。遗憾两人错过的太多,以后他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我那里有一份,这个你留着。”像某种仪式又好像是某种美好的回忆,不该被抹去也不该只他一个人记得。
江笙没接,望着远处焕发新绿的猫耳山幽幽叹了口气,“荆郁,其实咱们俩的账已经算不清谁欠谁多些,我收留过你,你也救过我,我因你人生尽毁颠沛流离,后面又害你差点入狱最后只能赌上性命博取后来的生机。前尘往事,纠葛太深,可也不是无解,以后我只想好好过我自己的人生,我们就这样彼此放过,好么?”
呵,他说她怎么有心情带他来怀旧,原来是想用旧事“晓之以情”跟他一刀两断。
“好,以前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们一起好好过。”
江笙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平静道:“荆郁,就当成全我,好么?”
“呵,成全你?那谁来成全我?”一时间刚还觉得香甜的春风现下吹到嘴里都是苦的。
“难道多了一个我你就不能重新开始了?你的人生就继续不下去了?为什么就一定要把我摒弃在外?我是你甩不掉的累赘?你想就这么算了?休想!”
江笙眼看商谈无望,便站起身想走。
“英英。”荆郁抓过江笙的双肩试图让看看自己,“这段感情不仅是你受尽折磨,我也没好过,从你消失的那一年我就从来没好过,在颐芳洲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也想忘了你,可是如果能忘就不会有今天,英英,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你心里没有我了,只要你能给我个机会,我只要个机会。”
荆郁想起这些年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他再也不想过回那种日子,他迫切地丢出砝码,言辞恳切:“北美的事我帮你处理,春城的事也交给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
江笙并不意外荆郁知道陶晏的事,毕竟那么多年前的事他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可她不喜欢被人要挟,“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不是,我是在讨好你。”
江笙眸光闪动,他这样直白,好像丝毫不在乎自尊面子。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执着?不过是少男少女时期一段普通的失败恋爱经历,谁都有过,只不过附加的余痛让这段感情变得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才更加难以释怀最后成了执念?就算两人勉强凑回去,有一天他早晚会觉得也不过尔尔。
可如果他真的能帮到陶晏……陶晏就不用坐牢了,五十年啊!
“你真的能帮陶晏脱罪?可对方是议员亲属,背景很深,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荆郁看着江笙毫不加掩饰的担心,尽管内心翻江倒海,可也没表露出分毫,“我愿意尽力一试。”
“如果很难就算了,我也不希望你为了这件事牺牲什么。”
“你这是在担心我么?”荆郁急需在她这里得到哪怕一分一毫的在意。
“我只是……”
“我知道了。”等她开口他又立刻打断,不敢听。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这件事处理完,你与陶晏两清,够了,这么多年你为他做的足够了,你不是想过回自己的日子么?”
江笙知道荆郁是在逼她做选择,虽然没有直接言明,可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在一寸一寸逼着她让步妥协,她一直不答应,他能坚持到几时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陶晏这件事她搞不定了,如果只是用一段试水的感情换取一个人的后半生自由,她觉得很值。何况她除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再能亏得了。
“好。”
这个字荆郁等了太久,甚至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英英你说的是真的么?那……那我们……”
这次江笙没有说话,只是在荆郁无限期待的忐忑中点了点头。
霎那间荆郁好像又看见了烟花阵阵,绚丽缤纷,比那年的跨年夜还要夺目摄人心魄。
“你……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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