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了一把。
陶晏确实是个实诚的,如那人所说,当时她拿到卷子稍稍扫了一眼就知道他没玩花的,就是想给大家做个扎实的测验。不然凭他到处参加竞赛的脑子想考住谁不过是几笔之间的事。
跟席英几桌之隔的陶晏回身看到眼角藏了笑意的少女两耳不闻周身的吵闹,只一心做着自己的事,也跟着笑了起来。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兜里那两张在元旦前夕没送出去的游乐场票,又失落起来。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哪怕是一点,都没有。
在他住院的十五天里,她一次都没来,开始他以为她是被父母的事绊住了脚,或者又被那些人缠住了,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出院去看她,怕她又被那些人欺负,可是他妈说,她早就处理好了,甚至比他还早就返校了。
后来的一周他躺在医院满脑子都在给她找借口,可是到底什么借口能解释她一次都不来看自己。
她不知道就算了,可她明明知道。
她一直对自己都很冷淡,他知道,哪怕他如何努力她都与自己不咸不淡的保持着距离,永远这样不远不近,哪怕这次自己幼稚的生着闷气,像个想博得关注的小孩子一样耍着脾气,她也没有稍微哄一哄自己的意思。
两个月了,两个人冷战整整两个月了,有点可笑,说不定只有他觉得是在冷战吧。
难受的只有自己,他已经不争气的想求和了。
那天他犹豫好久,一直没找到说话的机会,放学后他怕她走得太快出了教学楼就赶忙找借口跟朋友告别,之后一路跟随她到小卖铺,看到她满眼失落地盯着手心的钱,他早就动摇的决心一下就崩塌了,他看不得她这样的神情,也不想管什么脸面志气了。
可她没有接受他求和递出去的手机,他也没有勇气将求和的两张票再拿出来。
他后悔了。
人都说新年伊始万象更新,霉运退散好运将至,可是对于从来不受上天福泽眷顾的人来说,好运这东西席英只听过没见过,霉运倒是时常光临。
假期回来才不过第一周,席英就被无情地甩了一个噩耗,资助她的人突然撤销资助,下学期开始需要她自己补交学费住宿费还有各项杂费。
其实钱没有多少,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两千块真的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她根本拿不出,平时餐费都是靠每次期中期末的进步奖金维持的,否则凭她的实力怎么可能排在几百开外。
为了拿进步奖,她故意将成绩稳定在一定区间内,每次稳中有升进步,可是这点钱根本不够缴全部费用。
在她犯愁之际,碰到了从政教楼出来的陶母。
上次两人闹得不太愉快,席英打算装没看见,可是陶母倒是笑着叫住了她。
又是一番侮辱人的常规扫视,而后招牌嗤笑,一套熟悉的流程下来她早就知道接下来准没好话。
“真是小瞧了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了这么一手,才多大啊就能让男人心甘情愿地给你掏钱,我家陶晏的钱你花的开心么?”
“你什么意思?”本来准备当耳旁风的席英瞬间抬起头。
陶母掏出包包里面的羊皮手套一点点带上,看都没看她,“你怎么上的十一中?靠的是我家陶晏求他爷爷办的,你上学的学费住宿费也是他帮你出的,你这时候再来跟我装不知道,不觉得戏演过了么?”
席英心瞬间降至冰点,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资助,一直是陶晏!
“现在他不想做冤大头了,不想再资助你这个无底洞了,以后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吧,别什么事都想找我儿子,看在你还小的份上,再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好自为之。”
说罢扫了扫身上的落雪,扬长而去。
风雪愈演愈烈,席英却被钉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15章
期末考结束,席英将自己的书本全部收拾好,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坐了一年半的桌椅,这个位置得来不易,她以后也没机会再坐了。
别人生来就有的她却要用尽所有的努力才能短暂拥有,人生来就不公平。
席英回到寝室开始收拾行李,多多少少收拾出几件别人送她的东西,这个别人还能有谁。
她拿起一个吊绳小棕熊,看了又看,他怎么会买这种东西?
哦,她想起来了。
是第一年冬天在春城过元旦时,两人约好去滑冰,她在一个店铺门口等了好久,他堵车迟到了,她想进去躲一躲寒风,可是又怕他找不到她,就只能哆哆嗦嗦站在冷风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他来的时候满头汗淋淋的,还满脸愧疚地说车走到半路堵到不行,他看来不及了一路小跑赶来的。
真傻。
来时可能正好看她盯着窗口里面的各色玩偶瞧吧。
她也只是随便看看,没想到当天分手后回到寝室才发现书包里多了一个玩偶,不过不是那个穿裙子的小熊,是一个戴帽子的棕熊,好像跟那个穿裙子的小熊是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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