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偏小,挤脚,奔跑大半天,脚趾早红肿了。
他一边伸展足趾,一边回头道:“你且小睡一会,养养精神。”
李丹青便躺下,一时却没有睡意。
她道:“你坐近些,若不然,我睡不踏实。”
齐子蛰“嗯”一声,待一阵穿堂风拂过,双足的味道散了一些,方起身进去。
他坐到床边,看一眼李丹青,压低声音道:“待老丈买了东西回来,咱们得换个地方待着。这会子赶紧睡一睡。”
李丹青有点苦恼,“我一闭上眼睛,就心惊胆跳的,睡不着呢。”
齐子蛰想一想,伸出手指道:“要不,你抓着我手指。”
李丹青马上伸手,握住齐子蛰的手指,闭眼道:“这样踏实多了。”
大早上奔波到现在,实是疲累已极。
且吃饱了,也有困意。
她很快就沉入梦乡。
齐子蛰倾听四周动静,又瞥一眼李丹青的睡颜。
见有一络发丝粘在她额角,想伸手帮她拨上去,却又忍住了。
她虽画了粗眉,涂了黄粉,还是掩饰不住那股娇美。
这会轻颦眉头,在梦中叹气,很是可怜。
齐子蛰移开视线,看向门外。
隔一会,度着李丹青已睡熟,便动了动手指,想要抽回。
不想才一动,却被攥得更紧了。
他只好任她握着,一想替她厌憎魏大郎。
魏大郎真是负情薄义,狼心狗肺。
为着当权贵女婿,便要污发妻清名,置发妻于死地。
到了京城,倒要看看,他到底攀上了谁。
李丹青做着梦。
梦里,她和齐子蛰终于逃出石龙镇,骑着快马到了京城。
一至京城,齐子蛰便抛下她,回了武安侯府和亲人团聚。
她则寻到新科状元府,想跟魏大郎讨一个说法。
在见到魏大郎时,她呆了呆。
怪不得京城权贵之女会迷上魏大郎,原来魏大郎长成这样。
整个人是斯文败类和禁欲类的结合。
她跟魏大郎要休书,魏大郎道:“你又没去处,不若留在我身边当妾侍,我可保你衣食无忧。”
李丹青气极,喝道:“魏大郎……”
话音一落,却觉掌心一空,瞬间醒来。
她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喃喃道:“这是哪儿?”
齐子蛰探头道:“这是老丈家中。你梦见什么了?”
嘴里问着,心下很是不快。
那个薄情郎如此待你,你却在梦中叫他名字。
未待李丹青回答,他已看向门外。
老丈背着一只麻袋回来了。
麻袋里,是齐子蛰交代置办的东西。
还有一大叠草纸。
齐子蛰换上老丈帮忙买的新靴子,拿出葫芦装了水,再扎紧麻袋,往肩膀一背,喊李丹青道:“走!”
老丈追到门外,把置办东西剩下的银角子塞过去道:“这是剩下的。”
齐子蛰拿了,走两步把银角子放地下道:“老丈,这是给你买茶果的。”
他话音一落,脸色已一变,迅速俯身,朝李丹青道:“上背!”
李丹青忙爬到他背上。
齐子蛰急速蹿前。
才蹿出数步,眼前已出现数骑,团团围住他们。
领头的朱峰喝道:“哪里跑?”
齐子蛰叹了口气,朝李丹青道:“跑不掉。”
李丹青从他背上滑下来,十分费解,“这回,又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要弄清这个问题,下一轮才能避免失误。
齐子蛰看向朱峰,拱手道:“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是如何找到这儿的?”
朱峰见他不跑,倒不介意回答他的问题。
“洛兰身边的丫鬟,擅装扮和调香,每套经她手的衣裳,都薰了百媚甜香。”
“百媚甜香的香味若有若无,不留心嗅,几乎嗅不出来。但倚云楼里这只小狗,最爱嗅这香。抱着它出来,一路嗅着,也就找到你们了。”
朱峰说至这里,怀里抱着的小狗“汪”一声,朝李丹青乱吠。
李丹青身上穿的男装,可不正是香儿替她换上的么?
李丹青苦笑一声,想不到啊想不到,又踩坑了。
朱峰喝斥手下缚了齐子蛰和李丹青,堵了他们的嘴。
不远处传来“得得”马蹄声,季同领着数十名魏氏宗族子弟围了过来。
季同指着齐子蛰和李丹青,朝朱峰问道:“兄台为何捉他们?”
朱峰见对方人强马壮,人数比他多一倍,度着打起来讨不了好,便指着齐子蛰道:“这人得罪了我家主子,主子命我们捉他回去。”
季同马上道:“好教兄台得知,这人本寄住在魏家。”
“今早,族弟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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