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朝着屋檐下的曲昙看过来,眼眸里是令人心碎的光。
曲昙的心重重一颤,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只是坐在摇椅上呆呆的看着。
雨越下越大,蒙蒙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于洲仍是坐在高墙上,雨水顺着那双沉静而忧郁的桃花眼往下流淌着,就好像是在流泪似的。
他什么也不说,就一直沉默而又倔强的看着他。
这万鬼城的雨让曲昙这个鬼王都觉得有些寒凉,更别提像于洲这样的平凡之人了。
曲昙一时心急,再也顾不得其他,手中立刻出现一把纸伞,伞面上画着水墨山水,在瓢泼大雨中显得格外氤氲。
他拿着伞快步走到墙边,将伞举在于洲头顶上。
一个在墙下举着伞抬头往上看,一个在墙上低着头往下看。
四目相对,世间的一切好似都在慢慢远去,就连耳边的雨声也变得模糊而遥远。
屋中的篝火发出毕剥毕剥的响声。
被万鬼城的雨浇了个透心凉的于洲正坐在篝火旁烤火。
他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那些肌肉线条如雕塑一般流畅美好,六块腹肌和手臂上的肌肉被篝火的光染上了一丝蜜色,泛着诱人的光泽。
年轻肉体的美好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极强的冲击力。
曲昙脸红了。
他拿着棉布擦拭着于洲湿淋淋的头发,水珠从于洲漆黑的发梢滴落,顺着于洲背后起伏的肌肉线条往下流淌,那些滴落的水珠缓缓淌过有力的背肌,最后隐没在于洲腰间的白色运动裤里。
曲昙的脸更红了。
异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曲昙拿着棉布细细地擦干了于洲发梢上的雨水。刚刚发梢上的水珠顺着于洲的脖颈往下躺,一些顺着于洲的后背淌了下去,一些又淌在于洲的肩膀上。
看到于洲的肩膀上还有一小片未干的水痕,曲昙又拿出一块干爽的棉布轻轻擦拭。
曲昙手中的棉布刚刚吸干于洲肩膀上的水痕,拿着棉布的手却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
他试着挣脱,却反而被握紧。
于洲咳嗽了一声,低声说道:“万鬼城的雨好凉。”
曲昙又试着挣脱,再一次被握紧。
握着曲昙的手缓缓收紧,于洲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见我,谁知你就在屋檐下看雨。”
“我透过雨幕看着你,感觉你离我很近,却又离我很远。”
“你打着伞站在墙下看着我时,你知道我在伞下想什么吗?”
曲昙声音苦涩:“你心中想着什么,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于洲转过身,“我在想我真是生不逢时,为什么比你那个情郎晚生了几千年,如果几千年之前是我在你身边,此刻你心中深深爱着的情郎就是我了。”
青年那双眼眸简直像一面深深的湖泊,曲昙感觉此刻的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所有的挣扎都是如此弱小无力,只能拍打出几点小小的水花。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压抑住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再沉溺下去,温柔的声音如冰凉的雨滴:“可惜,你终究不是他。”
于洲忽然低下头,在曲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他的嘴唇柔软滚烫,烫的曲昙手指蜷缩,指尖禁不住的颤动。
于洲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那双眼眸却分外认真:“可是我喜欢你,我活了十八年,第一这么喜欢一个人。”
“即使我知道你心有所属,可我仍然控制不住我的感情,即使我知道这份感情注定得不到你的回应。”
曲昙心中只觉得更加苦涩,于洲很好,可是他他已经有情郎了。
他不能
“我从来不奢望什么,也不奢望能得到你的爱,我只是想在你身边静静的陪着你,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也不想插足你和你那位情郎之间的生活,我只想很安静的爱着你,求你分我一点目光,给我一点怜悯,再给我一点在意。”
于洲的声音低沉而苦涩,曲昙心中筑起的堤坝终于决堤,滔天的洪水冲破堤坝朝着他席卷过来,他如一片被洪水卷走的落叶,毫无反抗之力了。
曲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怎么能辜负他的情郎!
“于洲,你才十八岁,还很年轻,你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喜欢我。”
“等你离开万鬼城,回到繁华的人世间,你就会把我忘了,爱上和你同样年纪同样美好的人。”
于洲摇头:“人生有几个十八年,我不年轻,也不是一时昏了头,我就是喜欢你,现在喜欢你,以后也要喜欢你。”
温热的气息拂在曲昙的脸颊边,他将眼睛越闭越紧,不敢睁开,只喃喃地说道:“若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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