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注意司昊之后有没有再动那个杯子,只觉得脑中霎时轰鸣,某种情绪呼之欲出在我耳边叫嚣起来。
酒过三巡,多喝不益。
岑老板率先起身:“你们接着玩,我下去泡会儿。”
司昊出乎意料没有留下来照应众人,居然第二个离席:“我也去吧。”
岑老板笑笑,把棉服脱下来放在木凳上,又把浴袍解开,看似清瘦单薄的人身材居然很不错,线条是长而韧的。
司昊还要更加不同,他身量更高、更有力结实,肌肉恰到好处隆起或凹陷,腰腹沟壑分明,明明并非虬结偾张,却几近给人赤裸的冲击。
我从未想过自己某天会被这样一副男性身躯所吸引,差点目不转睛。
周围的人或坦率或酸溜溜地夸赞司昊身材好,我却猛然察觉到自己这份不同于欣赏的、掺杂了一丝欲念的情绪。
我吓了一跳,视线不敢再往下、不敢再多看,也不敢和其他人一样大方夸奖,只怕嘴一张,那些奇怪的心思统统都会泄露出来。
岑老板依然直白,甚至吹了声口哨:“胸肌不错。”
司昊淡淡道谢。
岑老板坦然:“其他地方更不错。”
司昊不再回答,往池边走,背对我,沉进水里。
我心悸之余,感觉司昊面对岑老板时就好像变了个人——他的温和、斯文和谦让都不见,他的风趣、他的魅力从内敛含蓄转变为锋利侵略,好像并不吝啬于展现他的男性吸引力。
我倏地茫然。
人在工作岗位和在私生活中或许存在两幅面孔,但我一直以为无论在工作岗位还是在私生活中,温柔包容都是司昊在二者间的共性。
可这一刻,我对司昊的“完美滤镜”淡去,我终于把他从温和却颇有距离感的“上位者”衣冠中剥离出来,看到他“泯然众人”的普通姿态。
在岑老板面前,他的放旷、随性甚至是淡漠就这样袒露出端倪——却并非是因我而起、为我而展露的。
我清清楚楚、切切实实感到了嫉妒。
作者有话说:
九月快乐!
“你不用去陪她吗”
我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占有欲,它的对象不是一件喜爱的物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无法被占有的男人。
我的心跳几乎紊乱。
为什么连同事都开我和任娜的玩笑,我却能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别扭?
为什么我跟任娜合拍、性格相投,却没有一星半点和她突破关系的想法?
——我很不想承认,但这不就是闺蜜组吗!
我原以为我只是至今没有遇到合适的女孩,但我……真的是只喜欢男人。
青春期,春梦中一晃而过的、骨节分明的劲瘦手指;
少年时候,亲近的好友同样亲近别人时心中隐约闪过的一丝不悦;
大学,无条件给师兄任劳任怨帮忙……
原来都是我如此迟钝又下意识不敢面对的青涩情愫。
而现在,那些稚嫩到没来得及成长、不足以占据我注意力的情感和心绪,毫无征兆为了一个人而茁壮蓬勃,强势、来势汹汹、不容忽视地挤占我的胸腔,又消耗我的心神,让我感觉这样亢奋,又这样疲惫。
早在意识到司昊能全然牵动我的情绪时,我就应该弄懂了,我今天下午的生气和委屈是因何而起。
司昊。
我喜欢司昊。
他的个人魅力、他的能力、他的包容和照顾、他的成熟和犀利、他的外貌和声音,甚至是他让我感到迷茫和陌生的私下面孔……全部全部都吸引我,每一样每一样都符合我的口味。
我怔怔抬眼去看司昊的背影。
他仍背对我,没有把整个上身都泡进池子里,一条手臂舒展地搁在岸沿,另一手抬起来,把额前头发向后耙梳。
岑老板却趴在岸边,抬头去看司昊的脸,又伸手,似乎就要触碰到司昊的喉结。
我的嫉妒还未退潮,愤怒又将我席卷。
司昊的喉结就像小盒山峰顶的那块石碑,好像谁先占领那里、先在那里留下印记,谁就能像征服高山一样先征服这个人。
我不管不顾地起身,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和浴袍,扔下一句“我也下去了”,而后径直朝司昊和岑老板走去。
岑老板先注意到我,我猜他应该是跟司昊说我过来了,司昊才回过头。
我沉着一张脸走到司昊另一侧,司昊面上微微一愣,然后便抬起他搁在岸沿的手,把手掌递给我:“怎么了?有点滑,下来小心。”
我敏感地注意到司昊在我面前又收敛了他的锋利。
我忽然不愿意他这样,待我像个只需要关照而激不起其他感觉的小孩子。
我俯身握住了他的手,坐在岸上伸脚探进水里,不经意蹭过他腰胯,才慢慢坐进池子。
我感受到他的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这种反应让我骤然萌生得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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