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美色误人。
“回来的时候途径了肃州,我那弟弟闻澄留我吃酒。我虽未多停留,但隐约也听明白了些什么。你费周折朝他借粮,我瞧着他不情愿。肃州的确靠田吃饭,但如今也确实拮据。衍州需要长远的供应,它不一定合适。怎么不找我?”闻澈抚摸着她的耳垂,声音也闷。
本没打算跟闻澈提这些事。
毕竟江朔棘手的事亦是一大堆,衍州的麻烦怎么也不该扰了他。
元蘅被他压在了身下细吻,露出的一截皓腕被攥紧,抵在床褥上,任由她抓出一道皱痕来。
“且不说凌州地远往来麻烦,中间也难免有变数,此路必走不通。还有就是,它……呃,你别……”
汗津津的相贴,她的锁/骨处被咬出一个红痕。这人要问话,却不给她好好答的间隙。他痴迷于在这种事上的掌控和霸道,要看她在自己的轻揉间碎成粉末,融进碧波,一圈圈地荡漾。
“……总之不合适。如今衍州受灾最重,今年的收成注定是没有了。凌州还得供应数万江朔军的粮草,找你,找你又有何用?你能让江朔不必吃饭么?”
那截手腕被攥得发白,元蘅有些痛,微微缩手想躲。可是这点避退落进闻澈眼中就全然变了味道。
他抚着手中如温润玉石般的手腕,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捏碎了,但他舍不得如此,只将其攥牢了,听她齿缝里漫出细喘。
“江朔天干,粮食收成一直都不好。所以起战事时,我先以我的封地为供应。但如今北成多地涝灾,江朔反而比过往都好。它也不失为一种法子。闻澄那里慢慢去谈,若是谈不拢,还有我。”
闻澈将她鬓间汗湿的发拢向一侧,轻笑一声,“求求你了元蘅,把我放心上罢。”
“你实在,欺人太甚……”
分明已经欺负到人头上了,言语间还在装可怜。不知道的以为他被人如何辜负了。
凉风拂动床帐,刺眼的光落在元蘅的眉眼上。她有些心慌,想起身。可是闻澈却寻着那片光斑继续轻吻。湿润而温热的痕迹熨帖着人。
“肃王为何要跟你提衍州的事?”
元蘅觉得哪里不对。
闻澈道:“现下没人不知道我是你元蘅的人了。”
元蘅:“……赖谁?”
闻澈闷在她颈间笑,笑里藏着满意:“赖我。元大人可要待我好,何时娶我回府?”
在诏狱中冰水都泼不坏的人,此刻在他炙烫的掌心里化为了春水柔波。元蘅揪着他的衣襟将他往下压了稍许,笑意很浅:“想进我家的门,得看你表现。”
最后谁都没睡意了。
元蘅意识回拢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了。
身旁这人哪里像是为了赶路许久没休息的样子?他不知想起什么,将她的肩拢回臂弯间,问道:“容与这么抱过你么?”
再缱绻的心绪也被撕碎了,元蘅被他气笑了:“你又要发什么疯?”
闻澈睁开眼看她,神色认真,眸中复杂的情绪翻腾着,将一路上都犹豫的话问出口:“容与如果回来,你还要他么?”
元蘅掰开他的手,不许他再碰自己,不可置信道:“你是没事找架吵么?再发疯就滚出去睡。”
好不易的相逢,这人一口一个容与,不是找事又能是什么?
闻澈瞧她不悦,不敢再问,只是侧躺着看她的容颜。被闻澈盯得烦了,元蘅索性将锦被拉起来蒙头睡了。
元媗在院外徘徊许久了,眼看就要晌午,而元蘅仍旧未起身。平素元蘅最是操劳忙碌,天不亮就会起身做事,断不会有今日这种状况。
“漱玉,长姐若是病了,得请大夫来。”
元媗还是问了。
漱玉干咳一声,神色不自然地倚墙站着,努力挤出笑:“姑娘难得休息。”
“我不信!你让开!”
元媗再不顾漱玉的阻拦,径直就闯进院子里去了。谁知刚到廊下,便见闻澈从房中出来,轻手轻脚地在关门。
才转身,他便感觉到冰凉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元媗抽出匕首将闻澈逼得退无可退,冷声质问:“登徒子!你为何在我长姐房中?”
元媗
头一回感受到被人用匕首抵住脖颈, 锋利而冰凉的刃口挨着皮肤不好受。闻澈的心猛跳了下,但手下关门的动作更轻缓了。将门关好后他才试探地抹过脸来看向元媗,尴尬地扯动唇角笑了下。然而并不管用, 元媗的匕首抵得更深,几乎稍一用力就能割破他的侧颈。
“嘘, 她才睡下, 别在这儿说。”
闻澈徒手无法反抗,只得顺着元媗的力往廊下挪动, 直到走出两步, 他才试图解释, “我不是登徒子, 我是闻澈。”
“管你什么澈!我问的是, 你为何在我长姐房中!”
元媗素来是个软硬不吃的性子, 眼下她一副面色铁青执意要闻澈以死谢罪才肯作罢的架势, 将匕首按得更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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