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愿再理我了?我当初只是气头上想闹一闹脾气,没想和她……没想和她分开的……”
正吃草料的马忽然晃了脑袋,舒服地嘶鸣了一声。闻澈敲了它的头,道:“就知道问你不行!”
可军营中人都觉得闻澈杀伐果断是将帅之才,除了眼前这个听不懂话的“马兄弟”,闻澈也实在不知该向谁说这些略显可笑的话了。
忙起来之时尚不觉得情意磨人,如今即将回去,他却顿生近乡情怯之感。
深夜他们作行商模样往启都去,为了让这个西塞王子不要坏事,闻澈自作主张喂了他蒙汗药。喂时徐舒都心惊,生怕闻澈没轻重,将这个关乎北成战况的人质给药死了。
这药混在水中,这王子倒是老老实实睡了好几日。
“行商”没经过衍俞琅三州西边的保原山,而是自江朔往东北方去,经过燕宁,直入纪央城。
抵达纪央城时已经是日暮了,再经过没几个时辰就能到启都。
但如今战事紧张,启都加了宵禁,一到入夜便紧闭城门,闻澈等人只能暂时在纪央城落脚休息,等天明再往启都去。
扮成行商骗一骗路上行人也就罢了,这几十个身量魁梧的亲卫挤进狭窄的客栈时,还是格外引人注目。
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休息后,闻澈则留在正堂吃酒。
酒自然是不能沾的,他也只是做做样子,不让众人对他们的身份有太多的怀疑。毕竟已经快至启都了,他宁可一夜不睡也万不能在此时出什么岔子。
堂中还有几个吃茶的书生,正在谈论着今春要办的春闱。
他们谈论得起劲,丝毫没察觉到闻澈也听得饶有兴味。毕竟离开的这段日子,闻澈的心思都搁在战事上,至于启都中的变化着实是一概不知的。
一个书生道:“今科春闱协同主考的还是礼部侍郎,不过今年这位跟过去可不大一样,携着东西拜访的人不在少数,却都被拒之门外了。”
“你若要跟之前的比,那确实……”
闻澈听得有趣,便开口搭讪:“小兄弟,今年春闱的副主考,不是林延之了么?”
书生蹙眉看过来,一脸的震惊:“自然不是他了。去岁陛下赐婚明锦公主和林延之的儿子,谁知亲事才定下,他儿子便暴毙而亡了。林大人心里哪能好受?便辞官了……此事闹得还是挺大的,你竟半点不知?”
闻澈:“……”
他连明锦被赐了婚的事都没听说。想来是这桩婚事未成,而他在江朔平乱忙碌,这些事自然是没人告知。
闻澈干咳一声,又问:“那你们谈论的礼部侍郎是谁?”
“你连那位修史有功,日转千阶,从翰林迁去礼部的女官都不知晓么?”
闻澈霎时间耳中轰鸣,心口闷烫。他接下来想问的话堵在喉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如今,元蘅的近况,他竟还没有路上遇到的书生了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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