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把快要接触到窗帘的匕首收回。
撩开窗帘是因为余清韵想要提醒外面抬轿四人,很显然,这行不通,她一旦撩开窗帘就会有不知名的危险。
既然窗帘不行,那就门帘好了。
余清韵抬脚想要弄开门帘。
同样,也是一伸过去,整个人就开始哆嗦。
内壁上的鬼脸因为她这些动作而有些骚动。
内壁上的鬼脸浮动,一张张的,都想往前挤,前面的鬼脸又被后面的鬼脸开始挤到后面。
上挑冷笑的眉眼,充满了阴冷和贪婪,仿佛余清韵就是那个肉饽饽。
门帘也不行。
看来想要通知外面抬轿的四个人是不可能了。
外面仍然是除了脚步声以外,再没别的声音了。
莫立鹤断后拦住风霁月的时候,余清韵也早听到箱子外面仆人们的谈话内容。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厅堂,离季府门口和红轿已经极为接近了。
余清韵出了箱子就直接开跑。
她有想过莫立鹤可能会死亡。她一定不能被抓住,不然莫立鹤的死就没有意义。
谁知跑到半路就看到赶过来的白面皮影小人。
鉴于白面皮影小人之前能和风霁月纠缠牵制,余清韵拿过白面皮影小人就原路返回赶回厅堂。
后来,白面皮影小人成功缠住风霁月,她成功救回奄奄一息的莫立鹤。
只是莫立鹤伤势过于严重,又没有她这样恐怖的恢复力,要是再不赶紧逃离这里出去救治,恐怕还是难逃一死。
内壁上的鬼脸们似乎呼之欲出,但迟迟没有动静,只能变化着姿势,各个都盯着余清韵。
余清韵见到它们似乎不能攻击自己,有些疑惑。
旁边的莫立鹤低垂着身子靠在红轿内壁边上,坐着软垫,无力支撑着身子,低垂着脑袋,只能看到那些粘连着血块的一根根发丝。
鬼脸们对莫立鹤丝毫没有兴趣,而是看着余清韵的位置。
她看着内壁上一双双眼睛,顺着它们视线转移,发现这些鬼脸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怀中的铜镜。
对了,新娘带镜进轿就是为了祛除轿子中的邪垢。
铜镜的边框是一大块金黄色的铜制成的,微黄的镜面,照得人和场景模糊不清。
即使是一面照射景物不尽人意的镜子,外观上看,做工也是极为得细致。
铜镜的镜面已经微微碎裂。
也许是因为镜面的些许磨损,才让轿子里的鬼脸们摆脱了一点束缚,得以在内壁上活动。
因为摸清了鬼脸不能攻击的原因,余清韵这才放下心。
她把铜镜靠在旁边的轿子内壁上,镜面对准内壁。
内壁上的鬼脸疯狂转动,都想要远离铜镜所处的那块地方。
鬼脸实在够多,不管怎么移动,随处都有鬼脸。
铜镜照到的那处地方发出刺耳的焦灼声。
“噗呲噗呲”
鬼脸疯狂涌动,整个轿子里发出声响和摇动。
余清韵身下的轿子有一瞬间停止移动。
外面的周力四人终于发现了轿子里的不对劲。
但是轿子只停下了几秒,很快继续移动。
抬轿的四人没有出声询问余清韵,也没有停下轿子进来查看状况。
原因很简单。
出了府,在外面抬轿,不能发出人声,不然会被四周窗户上的邪祟发现。
上次他们人手足够,算是杀了一波,成功挺过去,这次他们只有五人。
至于轿子里的异动。
周力四人对余清韵很放心。
要是真的有危险,余清韵拼了命也会跑出轿子的。
外面的人仍然抬着轿子移动,里面的余清韵冷静地无视轿子内壁上疯狂活动的鬼脸,板过莫立鹤的身子,查看伤势。
莫立鹤的伤多是因为怨气入体破坏了器官内脏,内部出血,肌肤表层伸出血液,整个人看上去刚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样。
他的头上磕出了一个大口子,那是他摔在地上时弄出来的伤,左手只是擦破了点皮,但是右手的几根指头肉都掉的差不多了,已经能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
右手的手指扭曲,让人看的就发痛。
右手是莫立鹤画符箓时主用的手。
余清韵带着白面皮影小人折返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风霁月顶着那张清雅出尘的脸,一脚踩在莫立鹤右手。
风霁月真的狠,莫立鹤要是再不得到及时救治,这只手算是废了。
余清韵用手想要撕下自己干净的内裙裙摆来给莫立鹤包扎。
她的力气很大,却根本撕不下这身精致繁复的嫁衣,无奈之下,改用匕首切割。
匕首切割得很利索,内裙一下子就弄出来一个长布条。
余清韵下意识很熟练地拿起布条给莫立鹤的右手轻柔地包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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