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私宅暗通行宫,往大了说是要命的罪过!庆明帝此举已然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太子不满,却不敢忤逆君父。他就弄不明白,父皇怎么就这么信任卫智春这个老东西!
儿子给他养不说,现在人家修地道都修到他家了,偷家了!他居然还能这么宽容。
太子元域阴了阴脸,心下慎重,越认为卫智春是个大敌。
卫智春动容地向庆明帝拜谢,但内心里的阴郁,却比太子好不到哪里去。
他今日计划不成,期待落空不说,还折了一名用惯了的得力暗卫,又失财受打。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他!他能高兴得起来就怪了。
宫廷内卫将卫智春带下领罚,庆明帝招人处理猎物,抬来佳酿,与诸大人分食共饮。
卫智春受了二十杖,虽说宫人看庆明帝的意思,没下狠手,但二十板子下来,没个十天半月是决计下不了床的。
卫智春是被抬回庄子里的。彼时秦芙瑜跟小媳妇儿似的,正在伺候秦兰月用饭。
自秦芙瑜被卫智春纳了后,秦兰月就再不和她讲姐妹之情了,什么姐姐妹妹,现在只有主母和小妾。
秦芙瑜立在桌边帮秦兰月布菜舀汤,端着汤瓷碗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秦兰月直接气闷地挥到了地上。
她往秋狩来,本是想盯着沈云西,不叫她坏了太子妃上位的计划。结果一到这地方就被卫智春叫人看管了起来,根本不让她往行宫去。
这算什么!变相禁足吗?
秦兰月冷颜烦闷,被烫到手的秦芙瑜不敢言语。屋内气氛沉滞,有下人跑进来报:“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在行宫挨了板子,被抬回来了!”
秦芙瑜惊地揪着帕子,“怎么会这样?长姐,我们快去看看老爷吧。”
秦兰月只当听不见她说话,不搭理她,起身往榻上休息。秦芙瑜委屈巴巴地住了嘴,只得自己跑去了。
绿芯见此,跪坐在脚踏上,一面清理桌几上的博山炉,一面殷殷劝说:“夫人,咱们在府里府外都没得倚仗了,您还如此慢待老爷,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不为别的,你好歹也要为九公子想一想啊。”
“没有倚仗就去找倚仗,犯不着向他低头。”待太子妃和姜家扶摇直上,她还怕没有倚仗?
秦兰月冷目呷了两口茶水,将杯盏放下,对绿芯的话不为所动,“行了,你也别劝了,越叫我心烦了。不是说这庄子里有几个会唱戏的小丫头吗,叫她们来,唱几曲听听看。”
绿芯心知这位主儿固执得很,叹声笑说:“是有,老爷特意准备的,说是怕夫人在庄子里待得闷。奴婢这就使人叫来。”
秦兰月倚回到枕上,不接她的茬儿。
绿芯的话说不下去了,只好闭口去了。
另一边院子里的卫邵和沈云西,也收到卫智春被抬回来的消息。
沈云西正吃着碗里的烤肉,睁大眼问卫邵:“你干的?”
卫邵把盛好的汤放在她手边,说了句:“喝两口,干吃不噎得慌吗。”之后,才展眉回道:“有听你的话,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叫季六把那具尸体送到太子那里去了。”
对于这个结果,卫邵毫不意外。暗道之事可大可小,正是因为料到了会有这等发展,他才敢放心地把暗道之事捅出去。毕竟,国公府里还有祖母大哥二哥等人,他虽针对卫智春,却并不想连累他们。
“我那父皇和他确实亲如弟兄。”
他还是往常般的语声,但沈云西却听出了内中隐含的几分嘲讽。
她抿了抿汤,边喝,眼眸边转动了一下。
庆明帝确实很偏向卫智春,但如果有一天,塑料兄弟撕破脸,庆明帝不再信任他了呢。
沈云西不说话,卫邵也能看得出她在动主意,看她生机勃勃的极有朝气,没有受到上午意外的太多影响,他心底那股深浓的郁火直到现在才真正地散了些去。
白日里睡得太久了,到了晚上沈云西就有些睡不着,她无聊地靠在卫邵身边,透过帘帐外的月光,比手变换出各种影子玩儿。
庄子里和她一样深夜未眠的是,屁股上发疼的卫智春。秦芙瑜在床边守着他,时不时给他喂汤喂水,顺便跟他汇报白日里秦兰月都干了什么。
“长姐想出去,今晚上用饭的时候又发了火。心里对老爷你很有些怨气。”被卫智春亲手教导打造了半年,秦芙瑜现下身上半点找不到从前的脾性样子。
卫智春俯爬在床上,他本就窝憋得很,再听秦兰月对他有怨气这话,当即就沉下了脸。
他是很喜欢秦兰月如今的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淡感,但替身就是替身,总蹬鼻子上脸的给谁看?
“你长姐很是会自作聪明。”
卫智春不悦,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诡异之色,“她要出去,那就让她去。”
“后日太后凤驾归来,行宫有盛宴,你去告诉她,只要带上面纱不露脸于人前,她想去大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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