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澜只能抓住罅隙与对方进行短暂的通话联系,偏偏就是那么几句交流,足以消弭他的疲惫,使他重新振奋精神,而他的这种奇异变化,自然被暗暗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吴飞扬看在眼里。
后来,有一场活动由于工作人员的失误而导致延后半小时进行,于是,郑斯澜趁着无聊等待的空档跑到后台一处偏僻的角落与殷盛打电话,打完后还久久对着已经黑了屏幕的手机,吴飞扬忍不住走了过去,低声问道:“谈恋爱了?”
郑斯澜愣了一愣,收起手机,心虚地瞧了对方一眼,问道:“吴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吴飞扬耸了耸肩,回道:“很明显呀。”
“真的?”郑斯澜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贴着皮肤的,是前不久他生日那天,殷盛送给他的内刻着二人首字母的戒指,他万万不敢堂而皇之戴到手指上,只好用链子串了,系在脖子上,藏在高领毛衣里。
“嗯,你现在给人的感觉变了。”吴飞扬靠着栏杆,手插裤兜,遗憾地叹了口气,又无奈而笑,“看来,我彻底没机会咯。”
“……”
“是他吗?”
郑斯澜迟疑半晌,才轻轻出声:“是。”
“果然。”吴飞扬苦笑了一下,“我很好奇,你喜欢他哪一点呢?”
“我……”郑斯澜认真地想了一会,却发现自己心里其实并没有明确的答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
自己究竟喜欢殷盛哪一点呢?
是对方不逊男星的面容,优渥显赫的家世,还是成熟稳重的气质?
郑斯澜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他能从殷盛那里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爱,这份爱,弥补了他从前人生的空缺,令他迷恋沉沦,令他无法自拔,令他不愿舍弃。
他从小就是个寄人篱下的拖油瓶,担心继父不接纳自己,更害怕母亲有了弟弟,会把他赶回到不着调的父亲那里去,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他明明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却从来不敢撒泼耍赖,久而久之,街坊领居们个个都夸他模样长得好,性格脾气更好,他的母亲听了夸奖,脸上分外有光,于是,他更是努力把自己变成他人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可是,他的心实际上一直是寥落的,他越是温顺懂事,反而越是得不到关注,更遑论情感需求能不能被满足了,直到后来遇到了殷盛。
正是殷盛,给了他最温柔的注视,最温暖的拥抱,以及最可靠的帮助!
不过,郑斯澜也发现了,在这段不可告人的关系里,他好像从来没有怎么为对方做过什么,付出更多的人,向来都是对方。
几场路演结束后,郑斯澜马不停蹄赶回剧组继续拍戏,在忙碌的拍摄工作之中,他除了琢磨怎么演好每一场戏,便把仅有的休闲时间拿来思索怎么回报殷盛。恰逢对方的生日将近,此外,剧组打算过段时间辗转q城等地取景,再加上不久要过年,到时候他得离开s市挺长一段时间,所以,他很想在临走前为对方做点什么。
然而,林莫默告诉他,殷盛由于父亲殷世恰好在他生日那天去世,已经好几年没过过生日了,郑斯澜准备给对方庆贺的计划被迫中止,毕竟,冒然行动恐怕会触及人家的伤心往事。
想到对方总是为他着想,而他却老是待在剧组里拍戏,陪伴对方的时候并不多,郑斯澜心里不免有一些愧疚。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在顶楼公寓与对方约会时,他抱着殷盛絮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斯澜,你愿意抽空出来在这里见我,我就很开心了。”
“就这么简单呀?”
殷盛淡笑反问:“不然呢?”
很多男女情侣可以光明正大做的事,他们无法做,只能躲在这个无人注意得到的地方聊天、亻故爱。话说回来,这种约会方式着实单调极了,郑斯澜不由叹了口气,“唉。”
殷盛看出他的心思,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你的《昆仑剑》听说票房和口碑都很不错,说实话,我一直挺想你陪我一起去电影院看看的。”
郑斯澜眼睛一亮,“真的?”
殷盛“嗯”了一声,又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不过,你得问问你经纪人,看他答不答应。”若不是顾虑郑斯澜的事业前途,其实,他们也不必非要这般如履薄冰的。可是,公然出柜,牵连甚广,并不能贸然而为,作为有理智的成年人,他们着实无法太任性。
观影
一月底时,《昆仑剑》宣布密钥延期。正因如此,郑斯澜在二月初离开s市前的最后一晚,还能在电影院看到自己的作品,并且如愿以偿地和殷盛一起。
只不过,一同步入电影院的可不止他们两个,还有隋和、赵黎与何庭等十几号人。
带着小团队而来的赵黎化着淡妆,头戴一顶渔夫帽,一身打扮得极其低调,但笑容不减明艳,“小澜,我有事待在s市,今晚刚好有空,过来支持一下你的电影。”
“谢谢黎姐。”
郑斯澜又朝何庭等人点头打招呼,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尴尬。他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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