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袅袅白雾刚出熏炉便散入层层叠叠淡金色帐幔。
赵邺睁眼触到满目的金黄,神魂还未从梦中抽离,片刻感知到被褥中的粘腻,剑眉蹙起,神色流出几分厌恶。
常德轻手轻脚的守在帐幔外面,竖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声响,见到了主子该起的时刻,悄摸掀起了小角,却见主子已经站起褪了身上的中衣,麦色精瘦的背脊股沟,愣了愣,主子视线直直射过来才回了神。
伺候的久了,常德也懂得几分赵邺这个年轻帝王低压的眼神。
鱼贯入了内室,常德扫了一眼宫人正在收拾被衾,瞄到其上暧昧的痕迹,脸上闪过一个纠结不过的表情。
虽然猜想到主子心情低沉是因为又灌溉了梦中人,但每次再见这痕迹他都控制不住自个的情绪。
陛下到底是什么毛病!?
先帝还未去的时候,还是太子的赵邺就到了该娶妻的年纪,王家怕赵邺寻得力的岳家当靠山,百般阻扰,毕竟不是亲子,先帝也是一副任由王家阻碍的意思。
后来先帝去了,赵邺登基成了新帝。他这身份虽然改了姓进了皇家族谱,但却算不上名正言顺的秦家子孙,三年孝期一过本以为他就要从权臣中挑出一个可靠的娶其女。
可这都过了半年,也没见有半点动静,就像是怕了王家似的,后宫别说嫔妃,连宫女也为见他收用。
要说这是因为怕了王家,常德一个内侍都看的出来,从做出的决策和行为,陛下半点都没把王家放在眼里。
乡下没钱娶婆娘的闲汉才会压抑欲望,难不成陛下是偷偷修了佛,常德偷偷望向赵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心中默默摇了摇头,那还真是暴殄天物。
憋得只能在梦中释放几分,宫外还能传出新帝暴虐无道,御女无数在先皇丧期胡搞乱搞,王家当真是觉得赵邺这皇帝只能当上五六年。
心中想着事,常德手上却半点不停,十二旒冕冠,星辰日月升龙袍,配上了最后的通犀金玉带,常德瞄了赵邺眼角不怒自带的戾气,低眉顺眼地立在了一旁。
常德是伺候过先帝的,但却不得不承认这身龙袍放在赵邺身上再适合不过,狭长的凤眼淡漠无澜,配上了这天底下至高无上的金龙,叫人连抬头的胆子都没有。
此刻崇德殿上站着等着上奏的文武百官想法与常德想法差不多。
大宋重文谏官养了不少,先皇在时指着他鼻子骂的老臣不是没有,而对待赵邺,却少了这一类的英勇的臣子。
毕竟不管先帝手段如何,有一张慈眉善目的龙颜,对做个慈帝颇有兴趣,但赵邺这个新帝,光是肃杀的气势,与雷厉风行的手段,就让人晓得他不在意旁人评价。
不过三年这朝堂上的气氛就变了一个样。
“吴永。”
赵邺目光落在本该带着人进宫复命的臣子,指尖椅首的龙头上轻敲了两下:“人呢?”
众臣还未反应过来陛下说的人是谁,便见吴永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道:“微臣无用,有辱圣命,未能将晋王请回京城,还请陛下责罚。”
反应过来吴永前些日子去做什么的臣子都有些惊讶,饶谁都没想到赵邺上朝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问起那个本该继承皇位的晋王。
“哦。”
赵邺意味不明的长吟一声,之后便像忘记了这件事,只是舌心深处似乎还残留着梦中丝丝的甜味。
……
秦筠摸了摸热的快烧起来的耳朵,侧着照了照镜,果真通红。
“王爷这是睡觉压着了。”雪松见着主子的模样,淡笑道,吩咐小丫头取了掺了蔷薇香露青玉膏,剜了一小块在掌心替秦筠揉。
秦筠自来喜欢带着淡香的东西,以前在宫中怕让人瞧出端倪,熏衣裳用的都是木香,如今山高皇帝远,就放肆了几分。
越揉就越烫的慌,她哪里是压着了,分明是被梦骇住了,秦筠挥手:“拿个冰帕子给我捂捂。”
耳畔一凉,秦筠眉心舒展,回想起把她吓醒的梦境,觉着自己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不是这段时日赵邺频繁派人唤她回京,她早忘了这段幼稚的往事。
秦筠低头看了眼还未束起的胸,回想往事就罢了还平白添了那么多细枝末节,当初赵邺明明是一走了之,到了梦里怎么就成了俯首亲近,秦筠皱眉唤了雪松把布条拿来。
“这是在屋里头,要不然……”把长出来的东西硬收回去,看着就喘不过气,雪松拿着软绸忍不住心疼主子
秦筠摇了摇头:“一透气它便偷摸着长,前段时间便是放纵了一段时日,害的如今越来越难收拢了。”
如果可以永远待在这青山上,不管就不管了,偏偏如今京城动静一个接一个,她怕是消停了不了多少时日。
见主子掀开衣服头疼的模样,雪松圆脸绯红,主子做惯男儿,在某些方便真的大方的吓人,什么话什么动作都没有忌讳。
软布裹上身,秦筠眉头皱起,唇色都淡了一些。
受着疼,秦筠的思绪又飘到了那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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