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在意她的父兄是否安好,萧靖轩虽立了功,但是并未升迁,太子给出的理由是,升迁太快易遭人妒恨,他们家的风头已经过大,不可再这般。
祁帝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驾崩,宫中丧钟敲响,悠远鸣长,沉沉的敲在心口。
彼时她想若是她以后走的时候,也会这般昭告天下吗?
祁帝于她并不亲近,丧礼上也只是象征性的掉了两滴泪水,周芸汐陶良娣倒是哭的真心实意,尤其是周芸汐,哭的晕了过去被太子抱回了寝殿。
没多久,新皇登基,按着规矩,第二日便是皇后大封,可是这一日的萧枝雪还未得到封后圣旨,据说是太后与新皇吵了起来。
萧枝雪不想去管,依旧在未央宫喂鱼栽花,直到姗姗来迟的圣旨来安置。
衰败
夕阳余晖渐渐落下,未央宫一片寂寥,小梨端着炭盆掀开帘子进殿,已经入了深秋,早晚温差逐渐变大。
萧枝雪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虽然还未蠕动,可是她已然觉着有些冷,早早的让小梨点起了炭盆。
“娘娘,您都写一天了,歇歇吧!”小梨劝道。
萧枝雪淡笑:“知道了,属你最操心。”
小梨给她披上大氅,递上暖炉温手,又把炭盆端的近了些,萧枝雪难忍咳意,低低地咳了两声。
“娘娘这咳嗽都好些日子了,奴婢去找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萧枝雪摇了摇头:“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药,你熬些梨水就行。”
“您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苦药。”小梨打趣。
萧枝雪手中笔未停,外头的金色的光撒进来,萧枝雪美好的侧颜更衬的很是娴静,小梨有时候瞧着,不免感叹,她家小姐变得愈发稳重,现下,新皇登基,却迟迟未封后。
外头传言都说太子妃犯了什么罪,被贬为了庶人,幽禁在未央宫,那周氏前些日子被封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气的她在萧枝雪身边唠叨了几句。
“这正妻还在这里坐着呢,陛下到底是何意,娘娘您又未犯错,何至于此,这让外面如何想您,如何想老爷和公子。”
孔司言淡淡警告:“慎言。”
小梨气的脸红:“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你们知道外头都怎么嚼舌根的,说我们娘娘不得陛下宠爱,善妒跋扈,又时常排挤后妃,对着陛下以下犯上。”
萧枝雪闻言并未生气,依旧对着窗台上的红梅修修剪剪。
小梨奔过去:“娘娘,您还有心情在这里剪花枝呢,那陶妃的走狗,三天两头的来未央宫门前吆喝,都…都骑到您头上了。”
萧枝雪笑了笑安抚她:“你管那么多做甚,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左右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安心,陛下总归不会不管我们的。”
小梨愤愤:“奴婢当然不想管他们,可,膳房、库房、算计着您已经落败,背地里克扣份例,我是心疼您,瞧着您愈发瘦了。”
“不若我们去与陛下说吧。”
萧枝雪默不作声,半响淡声:“陛下公务繁忙,且刚刚登基,前朝还未整改,后宫之事压根顾不上,你去了也是见不着人。”
小梨嘟囔:“陛下怎的这般绝情,好歹…”
萧枝雪皱眉:“慎言,你如今是愈发胆大起来,什么人都敢编排。”虽是斥责的话,但是却字字透露着关心。
圣旨是在一个艳阳天到的,萧枝雪裹着大氅在外面喂鱼。
蓦地,响起一道尖锐的声响:“哟,娘娘好兴致,只是这天儿这么暖和,您还裹着大氅。”是段知珩身边的五百,如今已经是太极殿的大宫令。
萧枝雪起身,寒暄道:“虽是暖和,还是觉着冷,倒是您被什么风给出来了。”
五百躬身:“给您送好消息来了,萧氏接旨。”他扬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陵萧氏,毓至名门,敬慎持躬,着,封为贵妃,封号容,赐居雪月楼,钦此。”五百收起圣旨递给萧枝雪。
他心知原本好好的正妻储妃一朝被降为后妃,换到谁身上都是受不了的,陛下写下这道圣旨也是犹豫了许久,他这几日看着陛下日日夜夜对着圣旨思索,久久无法下笔。
五百自觉做内侍的,就是给贵人主子们解决麻烦的,想着若是这萧氏撒泼打滚,哭闹不止,他定然是要好好劝她宽慰的。
谁知,这萧氏面上不仅一点都不见哀痛,也无不悦之色,充其量瞧着就是有些虚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妾,叩谢陛下旨意。”萧枝雪深深的叩头,双手接过圣旨。
一旁的小梨面色着实难看,整个未央宫气氛低迷,五百忍不住开口:“奴婢知道娘娘心中定然是怨怼的,可奴婢也是要为陛下说句话的,陛下心里有您,只是这前朝一锅乱粥,朝臣们上谏…”
萧枝雪打断:“宫令不必多言,本宫都知道陛下的为难,怪就怪本宫早些年名声实在不好,能不给陛下添麻烦已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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