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看看我?其实,您知道的,只要我父母平安健康,我可以不报仇的……而且我会很听话……再不留恋红尘俗世……您再帮帮我……行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满室的寂静。
望着没有一丝动静的舍利子,她将眸底的雾气狠狠地逼退了回去。
感慨道:“师父,您当年,到底为什么要救我呢?我死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心中就好似被倒入一碗中药,有种说不出来的苦不堪言,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沙哑道:“您到底为什么要我修佛?您明明知道,像我这种人,就算修到死,也不可能修成佛的……”
窗外的雨声渐停,像是这场狂风暴雨彻底的结束,呼啸的北风还在刮着,施展着它的威猛,更像是在酝酿下一场风暴……
简峻熙转头看着窗外,清冷的目光逼人,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玩味般勾起薄唇。
轻笑道:“呵……师父,您看,暴雨已经停了,他们千方百计地要我死,再过不久,一定会有新的计划,您说,我是乖乖地等着他们来杀?还是主动去杀了他们呢?”
回答她的,依然是一片死寂……
她掀了掀眼帘,将手上的佛珠摘下,放到了舍利子的旁边,无比从容地望向佛祖。
云淡风轻地说道:“师父,我没有忘记您对我的教诲,也记得您当年刻意问过我的问题。
如若碰到恶人,他羞我,辱我,骂我,悔我,欺我,骗我,害我,我当如何处理?”
简峻熙纤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轻笑道:“呵……我也记得,我是这么说的,人生难免要受些委屈和伤害
也只有经受住无数狂风暴雨的洗礼,才能练就波澜不惊的淡定,如果我遇到这些人,会尽量避开,不会和他们起任何冲突,我心向佛,亦相信佛会渡我!”
说到这里,她眼底,心里,全是一片荒凉。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您没有告诉我,无数狂风暴雨的洗礼,到底要洗到什么程度?
为何我不负天,天却要负我?
二十年了,难道还没洗够吗?这几年我跟着您修行,已经避开了,既没招他们,也没惹他们,可是,他们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您告诉我,为什么?
我还想知道,当所有的亲人全部都死在他们的手里,请问,我该怎么忍?又该怎么容?”
“原谅我,真的忍不了,也容不得……”
她蓦然垂下了头,那如烙印一般的痛苦,深深地烙在她的心上,痛得她五脏六腑仿佛都移动了位置。
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嗤笑道:“呵……我更想不明白的是,我佛为何只肯渡我?却不愿意渡我的父母?
我才是万恶的魔,杀人的是我,不择手段的是我,所有的罪都应该由我一个人承担,他们……
他们这一生没有做过一件恶事,甚至还经常做善事,为什么我佛却不肯渡他们?为什么?”
她双目血红,含愤又含怒,无情好似已深入骨髓,拳头攥得咯吱咯吱作响,仰头哽咽道:“师父,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
曾经,我觉得,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欲成佛,魔奈我何?
现在,我认为,我本是魔,又怎能成佛?我不甘心,为何我不负天,天却要负我?
师父,对不起,终是辜负了您的一番苦心,他日若是下了十八层地狱,您切勿为我伤怀,您也说过,这就是我逃不过的命!
这人间炼狱之苦,我全部都会受着,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她的脸上十分平静,眼底的仇恨却如同地狱中绽放的曼珠沙华,又艳又毒。
细品,全是她毫不掩饰的杀戮,将那个善良的悟心粉碎得彻底,变回了昔日那个杀伐果断的简峻熙。
不,她比从前更狠毒,也更无情了!
偌大的室内寂静到落针可闻,显得无比地诡异……
“师父,您的舍利,若是大仇得报,我定会亲自送去清真寺,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也会交待其他人送过去。
辜负了您的期望,悟心深感惭愧,您就当,从来没有收过我这个徒弟吧!”说完,她头顶地,再次三叩首。
随后撑着地垫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凛冽的背影无情似妖魔,走得那样的无情,亦是那样的毅然决然!
而在她锁门之后,火红的烛火陡然微微晃动,好似在坐的各位菩萨,也忍不住为这个女孩叹息……
南宫岛
快到十一点半了,南宫璟父子终于拜祭到了南宫俊和南宫润之的墓碑前。
当跪拜好,抬眸的那一刻,照片中的南宫峻陡然流下两行清泪,模样极其伤心。
南宫璟脸色煞白如纸,颤颤唤道:“二……二叔……”
“璟儿,怎么了?”欧阳静如看他状态不对,一脸忧心地问道。
“二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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