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请人吃了。反正咱们生意好,不在意这点儿。”
张淑蓉本来还在怨自己,听到儿子说生意好,这才笑起来,心里略有些安慰。东平镇上开面馆的不少,但要论味道,大部分人还是认可严记,毕竟几十年的积累和经验摆在那里。也因此,镇上的面馆开一批倒一批,倒一批又新开一批,来来去去这么多家,严记却是一直屹立不倒,从严世林传到了严锋手上。
旁边吃面的客人听见母子俩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老婶子,既然这么忙,干脆请个人跑下堂嘛,一家人也不可能把钱赚得完是不是?”
张淑蓉摇了摇头:“哎,现在人工这么贵,一个月三四千,还要包吃包住。我们这小本生意,除开肉就只剩点汤喽。”
严锋站在煮锅边抽烟,五官笼在烟雾里有些看不真切。母亲年纪大了,确实有些难以应付店里的事。别看店不大,生意也简单,但繁杂事不少,都要亲力亲为考虑到。闲时还好,一遇上赶集日,就容易忙中出错,一出错少收了钱,她就在心里怨自个儿。
严锋早就想请个人帮忙了,但母亲一直不同意。至于原因,他心里也有数。儿子老大不小三十岁了,还无家无后没个着落,她想多存点钱给儿子成个家。再说她也没有社保,以后养老还要花钱,不多存点钱在手边,以后就是儿子的负担,现在自己好歹还能动,能多存一个是一个吧。
第3碗面
母子俩休息了一阵儿,收拾好碗筷,就又要开始忙了。中午这一波比早上更忙,赶早市的村民和赶早读的学生还能错着点儿来,中午学校放学和集市散市的时间却是赶在了一块儿。吃腻了学校食堂没什么油水的大锅菜的学生,和腹中饥饿,离家又远的赶集的村民一起涌进面馆。
面馆门口的大马路上已经摆满了一溜儿长桌,收银台前还排着蛇形长队,面馆里面到处都是拿着筷子等座儿和已经抢到座儿催老板快点上面的客人。
张淑蓉和严锋母子俩忙得晕头转向,过了一点半,店里的客人慢慢少了,只剩几个在街上做小生意的老板收了摊儿过来吃午饭。母子俩煮了两碗面草草吃完,然后严锋进到厨房洗那两大盆碗筷,张淑蓉留在前面擦桌子、扫地。
街上一阵闹腾,张淑蓉站直身子往外瞥了一眼,见是那群经常在这街上游来荡去的街溜子,不知道围着个什么在嗷嗷嗷起哄。她摇摇头,弯下身子继续扫地。可没一会儿,就听见有哭声传来,好像还是个姑娘。
这群该拉去砍脑壳的莫不是在欺负哪个小姑娘?张淑蓉拎着扫把走到街心上,见那群街溜子围着个头发蓬乱,浑身上下脏得看不出衣服颜色的流浪女,周围站着几个抱着膀子看热闹的生意人。
一个脖子上和吊裆裤上都挂着链子的黄毛捡了颗石子扔那流浪女:“卧槽这玩意儿真是脏得都包了浆了,哥儿几个,要不咱们干脆给她赶到万家河里去去味儿吧。”
另外几个街溜子闻言便拿起手里的树枝去驱赶,一边赶一边嘴里噢噢怪叫着。阳历五月的天气,温度虽已升到二十多度,但河里的水还是透心子凉。何况那万家河深的地方足有十几米,每年夏天都要淹死几个去凫水的学生。这姑娘要是被赶进河里,还能有命活吗?
“你们这群砍脑壳的,老娘让你们天天不学好!”
张淑蓉举着扫把,愤怒的向黄毛冲去。
“诶你这死老太婆,有你什么事儿?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黄毛一边躲一边回头指着张淑蓉叫骂。
另外几个街溜子见同伴被追打,赶紧一窝蜂似的围过来,一个瘦猴一样的红毛抓住张淑蓉的扫把杆儿想抢过来,手腕子忽然一疼,偏头一看,快把他腕骨捏碎的是一个拴着围裙的高壮汉子,那汉子手里还拎着把剔骨尖刀,正满脸煞气地盯着他。
“你想干啥?”那汉子问红毛。
红毛默默衡量了一下彼此的武力值和手腕上的疼痛值,识时务的一把撒开扫把,赔着笑:“哥,不……不想干啥……哎哟哥,哥你轻点儿,手要断了!”
严锋一把推开他,骂了声滚。
几个街溜子平时在这街上也只是做些找初中生勒索点儿零花钱,调戏下小姑娘,欺负下小乞丐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正儿八经操起家伙打架斗殴这种事一次没有过,他们也不会去找那种硬茬子的茬儿。
第4碗面
黄毛看了看严锋,对面只有一个人,再加个战斗值约等于零的老太婆。他们这边六七个,数量上完胜。但坏就坏在对方手里有刀啊,这他妈要是打起来,刀扎在谁身上都是个事儿。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黄毛一声令下:“撤!”一群街溜子骂骂咧咧退出战场,作鸟兽散了。
张淑蓉冲着那群街溜子的背影“呸”了一声,这才转过身扶起坐在地上哭个不停的流浪女。
“妹娃,不要哭了,快站起来,地上冷。”
握着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腕,张淑蓉鼻子忍不住发酸。
东平镇的街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两个流
耽美小说